付盈晏身子踉跄,脸上满是疑惑:“我做什么了?”
木春瑶冷哼一声,直接迈着步子出了宫门,那样子好像是这里的主事一样:“庄心兰死了,难道不是你做的?”
“死了?”付盈晏怔住。
几个女子像是仇人一样,拉扯着单薄的姑娘,从屋里一直拖到宫门外。
天阴霾云重,明明是一天中最暖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寒冷无比。
付盈晏穿着常衣,这宫门外的长街正是一处风口子,冷意瞬间钻进骨头缝,身子忍不住瑟缩。
几步外的墙下摆着一坊旧木板,躺在上面女子一动不动,灰青色的脸庞根本没有血色,只那身上衣裳随风抖着,正是庄心兰。
“看看吧!”
木春瑶从背后狠狠推了付盈晏一把,纤瘦的少女一个趔趄,身子忍不住往前栽去,周围许多人,无人伸手帮她。
她离着庄心兰尸首很近了,那身上的衣裳已经冻成了冰碴子,头发凌乱的散着,一张脸并不安稳,瞪着一双空洞的眼……
所有人都在盯着付盈晏,如果眼神是刀子,她恐怕早就血溅当场。
“我没有!”她扫着人圈,眼中全是费解。
不明白庄心兰为何就死了,更不明白自己为何成了凶手?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白色身影,几步走到付盈晏身旁,瞅了眼地上的尸首轻叹了口气。
付盈晏站在那儿,眼中出乎意料的宁静:“平婉姑娘,不是我做的,我这些天根本没有离开过紫月宫。”
苏平婉拍怕人的手,嘴角扯出一个笑,轻着声音:“我明白,这件事……”
突然一只手伸出,直接拽开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木春瑶皮笑肉不笑:“知道平婉姑娘心善,好说话是吧?我们可都是清楚的很,你第一日来紫月宫便和庄心兰起了冲突,不会假吧?”
付盈晏看着对方,嘴唇抿成一条线,冷风撩着她的发丝:“就凭这个?”
“当然不止,”木春瑶声音大起来,咄咄逼人的架势,“心兰到底是赔公主一起来的,历尽辛苦。她得了陛下宠爱,也算是好事,为何不能容她?”
“陛下?”付盈晏明白了,这是说她妒忌庄心兰。
木春瑶逼近一步,两片薄嘴皮刀片子一样,“公主来到紫月宫,心里不甘,也不要拿别人撒气。”
“对,有话好好说,为何把人推进井里去?多狠的心!”有人附和。
付盈晏看着周遭,她被人围在中央,眼光齐刷刷的全部落在她身上,就连苏平婉的脸上也带着惋惜,眼神开始躲避她。
“你们没有证据!”她冲着人群大喊,就算她自己一人,也不要被欺负。
苏平婉往前一步,小声犹豫:“公主,你还是……”
木春瑶却不客气,上去苏平婉身边,从人的手里夺出什么。
她把手甩到付盈晏面前,狰狞的脸咬牙切齿:“证据是吧?你看看!”
绿影一晃,一条翠色丝绦就在眼前,中间缀着一枚通透的翠玉瑞兽饰物,长长的穗子垂到了地上。
付盈晏伸手去夺,眼睫轻颤:“还回来!”
那是她当初捡到的萧翌修的玉饰,就在今日还想着编好了还回去,为何落在别人手里了?
她没抢回来,玉饰被木春瑶收走,得意的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可怜虫。
所有人麻木的围观,嘴角的讥讽那样明显。是了,没人会相信她。
付盈晏站直身子,面对着木春瑶:“你说假话,我只等郎莲回来。”
木春瑶脸色一变,哼了声:“公主忘了,这里是紫月宫,你已经不是陛下的美人了。等郎莲?你等谁也没用!”
说完,她对着身后人使了个脸色,便有人上前拉抓住付盈晏。
苏平婉冲过来,伸手想劝阻,却被木春瑶拦住。
“平婉姑娘,我们都是周国来的,只是说说话而已。”说着便让人拉着苏平婉离开。
木春瑶居高临下,看着被按在地上,还在拼命挣着的付盈晏,眼中利光一闪。新仇旧恨,她现在恨不得扒了人的皮。更何况庄心兰的死也在她身上,翻不了身了。
当然,她不会笨到真的冲过去打人,只是钳上人的下颌,像在劝着:“公主为何就不认呢?残害姐妹,在周宫是要割舌的。”
付盈晏挣不脱,双臂被人扭在身后,姿势怪异的坐在地上。原来可怕的不是暴君,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人。
她死咬着牙,而对方在用力,想掰开她的嘴。她看见木春瑶手里攥着什么,那应当是为她准备的吧?
“张嘴!”木春瑶手指发酸,气急败坏,没想到瘦弱的丫头这么犟,当下恨不得撕裂那张嘴,“啊!”
付盈晏也发了狠,想也不想,张嘴狠狠咬上木春瑶的手,死也不撒口。
“混账!”木春瑶拼力抽回,那只漂亮的手被咬的血肉模糊,小拇指甚至被咬断,疼得她龇牙咧嘴,“我打死你!”
现在她早就忘了本要做什么,扬起另只手在半空,然后猛地落下,指甲尖长,必能将人的一张花容给毁掉……
蓦的,木春瑶的手被人攥住,紧接着身子一翻,摔在地上,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待她狼狈抬头,才发现是谁站在面前,顿时花容失色,抖若筛糠:“我……”
“啪”,话未出口,一巴掌扇来,木春瑶的身子像个破布袋一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身受重创,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噗”的一声,青石上晕开一滩血迹。
她动弹不得,惊恐的看着人在面前蹲下,慢条斯理。
萧翌修扫开袍子,厌恶的斜睨了眼,手摸上靴筒,接着冷光一闪。
反应上来,锋利的匕首已经刺透木春瑶的手,就那样钉在地上,想一块烂肉。
“啊!”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撕破魏宫宁静,惊飞了檐上鸟雀。
萧翌修略显烦躁的揉下眉间,风吹着他的袍角,轻摆。
“你方才说,割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