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赶去崇政殿之际,肃王已在殿外等候,两人正?面遇见,都没有说话。
殿门紧闭,并不让两人进去,渐渐地,朝臣都闻讯赶来。
秦昭皱眉不解,这是谁散出?去的消息?
肃王站在人群中?显得镇定自若,甚至与朝臣不时说话,神色虽有愁绪,但不见一丝慌张。
秦昭不动声色地按下疑惑,等了许久,殿门依旧紧闭。
黄昏之际,宣平侯慢悠悠地走来,说话的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宣平侯穿着一身常服,站在朝臣中?格格不入,他走一步,其他人的眼睛就眨一下。
“来迟了、来迟了,今日出?城狩猎,不想出?现这等事情,罪过?、罪过?。”
听者都没有去辩驳的想法?,尤其是肃王等人,昨日周家?嫁女,今日就去狩猎,说来谁会相信。
等到天色擦黑之际,皇帝还没有醒,太医都不敢下药。
皇帝身体外强中?干,重.欲过?后掏空得尤为?厉害,他们?几乎束手无策,药效轻与重都拿捏不准。
群臣不敢离开?,太子肃王入殿守候,其他几位皇子也站在人群中?,没过?多?久,众人发现宣平侯不见了。
他们?各自疑惑,内侍长闻声而回?道:“宣平侯爷身子不好,先回?府去了。”
一语毕,雅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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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殿内的红绸都撤了下来,就连榻上的红色锦被也被换成?了颜色清淡的,锦帐换为?素色。
昨日的喜色都被清理得干净,放眼看去,与寻常异。
东宫内的侍卫加了几重,李晖就侯在殿外,随时听后吩咐。
云氏心里?担忧,“您说殿下今夜又不回?来,会不会出?事?”
“不会,您且安心些,时辰不早了,您去歇着?”周云棠安静如旧,坐在铜镜前卸下发髻,将步摇一一取下,又见云氏在殿内来回?走动,自己无奈道:“早些安置。”
“闭眼也睡不着,您想想,前面传来消息,听说所有大臣都来了。”云氏停下脚步,心里?憋着一句话:指不定一夜醒来就翻天了。
“嗯,那也要歇息。”周云棠起身回?榻,躺下来感觉周身都舒服不少,“乳娘,您就歇着,父亲在,就不会翻天。”
云氏听不进去,搬了凳子在她面前坐下,“娘娘。”
“不听不听。”周云棠不管不顾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今夜不知为?何,她尤为?安静。
安静到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
云氏没有办法?,还想再开?口,外间出?来湄月的声音,“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云氏登时就站了起来,“这个时候过?来必然?不安好心。”
“那又如何,您去歇着。”周云棠重复道,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宁。
贵妃在前,云氏只好退下。
周云棠在湄月的服侍下起身,简单披了外袍,满头亲丝垂在雪白的寝衣上,扶着湄月的手就漫步走出?去。
贵妃坐在她往日的座位上,手中?把玩着红色珊瑚手串,身着玫红金缕牡丹软烟罗对襟,胸口齐领,脖子上戴着玲珑滴水的坠子。
深夜盛装而来,来者不善。
周云棠在她下首坐下,软软地笑了笑,“贵妃今夜怎地过?来了?”
“与你说说话罢了,没有茶饮?”贵妃语气和善,笑着讨茶喝。
周云棠朝着人湄月颔首,湄月领命退出?去。
“太子妃容貌倾城,与你的妹妹样貌相似,一时间令我眼前恍惚,竟分不清你是新太子妃还是先太子妃。”贵妃将珊瑚手串从?自己的胳膊上取了下来,一颗一颗摸着珊瑚珠子。
对面的周云棠懒散地打了哈欠,“贵妃娘娘今日是想不开?还是怎么了,妾都已经歇下了,您来说什么新太子妃先太子妃,您不累,我挺累的。不如改日再说,再者陛下身子不好,您该去伺候他才是。”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周云棠太过?从?容,好像并不关心外间的事情。
贵妃也不焦急,手中?不停地转动着珠子,眸色映着黑夜,“陛下驾崩了,你不知晓?”
“驾崩了?”周云棠微微一怔,为?何太子没有传话过?来,简单的思考后她选择漠视贵妃的话,“娘娘诅咒陛下,好像不大好?”
周云棠粉面嫣然?,贝齿莹亮,灯火下的杏眸盈盈生辉,就像是春日里?牡丹花,一开?就惊艳满城。
她太过?年轻,今年也只有十七八岁,年轻人的肌肤好,雪白莹润,就连满头秀发都是乌黑发亮,贵妃看在眼中?羡慕不已。
当年,她自己也是艳冠后宫,如今呢,皇帝喜新厌旧,重.欲留下的痕迹就是对她的讽刺。
“周云棠,你可?知钱泽与你妹妹为?何相识?”
陡然?间换了话题,让原本低沉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周云棠平静的眸子里?掀起波涛,“既然?如此,想来与您有关系了。”
“关系不大,吴晚虞死得不冤枉,因为?是我出?谋,她行动的。我就是动了动脑子,她看中?钱泽。试问谁不爱俊秀的公子哥,有钱有才,最容易骗的就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谙世事,等同于白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