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已定,公主也能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他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和柏清清道了别。
柏清清在东胡小住几日后,又朝南边的京都去了。
一路上,胥岁寒挑眉,都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清清,你回京都做什么?”
柏清清心虚,她觉得?不能瞒他了,才拿出一件袄子。
那袄子织得?手艺极差,奇丑无比。
“送谁的?”胥岁寒笑道,语气不善。
“那个……我去年答应过他的。”柏清清尴尬笑笑。
胥岁寒看着?她织这件袄子织了大半月,心里还以为是送给自己的,现下看了,原来是另有其人。
他不露声色,好似不在乎一样,托手望着?窗外,任春风划过自己的面庞。
柏清清更加心虚了,胥岁寒之后,一直到京都,都再未主动开口对她说话?了。
她着实没见过这般的胥岁寒,安慰也不是,他好似也没有同她生气;但不安慰也不是,他连哼一声都没有。
到了京都之后,她留胥岁寒一人在院子里,自己先去了皇宫中,找难得一见的故人。
她在御书房中与顾念行见了一面。
顾念行个子长得更高了,完全褪去了青涩,面庞棱角分明,愈发?俊朗,金丝黄袍在身,贵气异常。
“你来了。”他眉眼出挑,见到她时,也隐藏了自己心中不绝的激动。
“嗯。”柏清清这次来,特意不让人发?现,她这个太子妃在世人面前,可早已死去了的。
她笑道:“阿念,你长大了。我来看看你,也给你送件礼物。”
“什么?”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
她取出那件丑丑的袄子,不好意思地塞给了他:“去年答应你的,我特地织给你了,你可不要嫌弃我的手艺。”
顾念行看向?怀中那件袄子,心里感动,声音带着?酸涩:“好。”
他以为,她从前那一走,便永远不回来了……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
胥岁寒狡猾,将他困在了这皇宫中,让他去治世救民,给了他绝对的权力?施展抱负,同时,留给他的是冷冰冰的皇座,让他体味在最高处的孤单寂寞。
如他所愿,顾念行确实将这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拯救了大荣留下的困苦状况,让百姓安居乐业。
柏清清瞧见桌上摊着?的一大叠仕女图,问道:“我看你一年了,也没有纳妃,怎么不找一个人陪陪呢?”
“找不到。”他声音有些沙哑,无奈地道。
他确实找不到,找不到能让他放下她的另一个人。
柏清清未听出他的话?外之意,翻了翻那些纸,眼尖地找了一张。
画上的女子沉鱼落雁,眉眼温婉大气,又不失女孩子家该有的活泼。
“我看她就很好。”她赞美一句,“我记得她正是当日将鲜花掷入你手中的女子,同你有缘,果然是个天姿国色。”
顾念行微微抬头,道:“你说好的,那便是好的,我就选她了。”
柏清清点头,心里仍旧赞叹那女子不俗。
“你要当心身体,不要过度劳累了。”她用长姐的口吻嘱咐他。
他顺从答应:“好。”
“那我便走了,以后也会来看你的。”
“好。”
柏清清留下一抹灿烂的笑,挥挥手离开了。
顾念行站起身,望着?她的背影,目送她悄悄上马车。
良久,他浅浅一笑,终是说道:“走好,姐姐。”
柏清清回院子后,天已经黑了。
院子里很安静,她蹑手蹑脚地进屋,以为胥岁寒已经睡下了。
她静悄悄地躺在他身边,拉过一角被子,他的手便覆了上来,手腕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
“嗯。”她仍旧是心虚的,袄子的事还未揭过去。
“见着?他了?”
“嗯。”
“他怎么样?”
“挺好的。”
他的手慢慢移开,再未动。
她这下心里觉得?愧疚,凑过去,主动地亲了亲他,道:“之前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什么?”他的嘴角不可察觉地挑起弧度。
“就是……袄子。”她咽了咽口水,直视着?他。
胥岁寒眯了眯眼,宛若洒下一池潋滟,他揽过了她,说道:“你知错了?”
“嗯,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好。”他轻笑道,“那回头给我也织一件。”
“织一件不一样的,比他那件还好的。知道吗?”他顿了顿,特意补了一句。
柏清清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大个人,有时候心性还是如此幼稚呢?
她抚过他垂下的墨发,眉眼弯弯:“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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