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是为了百姓,我是为了你。”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我很害怕这种?感觉。”
当时?李煦川清楚的看见?岸上江砚的神?情,随后就被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卷入了湖底。
他害怕极了,面对?死亡,他头一次表现出了恐惧,他不想?失去得之不易的东西。
他想?要活着,活着去拥抱江砚。
在洪水淹没他的那?一刻,李煦川想?起了从前被高繁推下河时?的情景,水一样是刺骨的凉。
也一样,这次会有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来救他。
“先生,我喜欢你!”
安静的卧房内,生涩的告白格外?的刺耳,江砚要去拿架子上衣服的手一顿,转身?看向?李煦川。
小人低垂着脑袋,泪水划过脸颊聚集在下巴处滴落,捶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握拳,浑身?都绷得笔直。
“你说什么?”江砚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快速将衣服穿好,走到李煦川的面前,声音竟可能的轻柔问道,“殿下,你知道刚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李煦川在江砚的话语中抬头,红彤彤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砚,里头满是少年的倔强和明白心意后的痛苦。
“我知道,先生,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李煦川声音哽咽,胡乱的用衣袖擦了脸,在江砚的注视下,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扣,直到少年单薄的上身?露了出来。
风吹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李煦川梗着脖子道,“男子之间的事情我都知晓,先生。”伸手要拽江砚的衣带,却被后者不留情面的躲开。
“出去!”江砚和李煦川拉开距离。
莫名其妙涌出来的怒气,不知道是因为李煦川坦白心意后,江砚觉得受到了侮辱,还是面对?李煦川如此成熟的态度而感到生气。
“先生!”李煦川上前,步步惊逼着江砚,“若是先生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冒死救我?为什么这么些?年来对?我百般爱戴?”
“我也是人,面对?这样的偏爱,我也会心动。”
“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李煦川又是哭又是笑的,表情怪异极了,“先生是不是讨厌我了?”
江砚拽过架子上的毛巾,劈头盖脸的扔给李煦川,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指着门道,“出去!”
“不然就再也别见?了。”
后面的话就如同凉水般,将李煦川最后的希望扑灭了,他冷着脸看着江砚,表情说不出的阴狠。
是江砚未见?过李煦川,也是真?正的李煦川。
生长在阴暗荆棘里的花儿,即使开放的再美丽,也是带着致命毒素的。
透过铜镜,李煦川看见?自己的表情,瞬间低垂下了脑袋,用额前的头发遮盖住了表情。
拿过衣服穿好,不紧不慢的将毛巾叠整齐,放在了桌子上。
李煦川快速收拾好情绪,仿佛刚才发狂似的人不是他般。
“学生先告退了。”
门被轻轻的关上,江砚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导致主角变成了这样。
“宿主,主角喜欢上你了。”就连系统都不相信,三?个世?界了,为什么每次主角都会喜欢上江砚。
江砚倒了杯水,猛地灌了下去,他现在有些?无法理性的思考,所以决定暂时?先不回答系统的问题。
晚上江砚没出去吃晚膳,也没让人送进来,一个人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恍惚中听见?了敲门声,反应了片刻才起身?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地上放着托盘,里头是饭菜和一瓶药膏。
大概是李煦川知道自己不想?见?他,所以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江砚环顾四周,准确的从拐角处看见?了躲藏在墙后头的人,藏起来的李煦川永远会露出一片衣角来让他发现。
关门的声音响起,李煦川瞧瞧探出脑袋,发现地上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时?候,丧气的垂下了脑袋。
看来这次先生是真?的生他的气了,以往只要李煦川撒撒娇,示示好,江砚就会心软,可这一次看起来没那?么简单了。
李煦川眼神?暗了下来,只要江砚还在朝中做官,那?么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转身?离去,李煦川看见?了楼下正和掌柜商讨的军官,是今天拉着绳子的那?位。
李煦川走过去,那?位军官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向?其行礼道,“参见?六殿下。”
“起来吧。”李煦川稳重?的托起军官行礼的手,将人虚扶起,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这次多亏了你,我和先生才会无恙,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末将纪志。”名叫纪志的军官对?李煦川的问话显得受宠若惊。
李煦川的笑容带着几分江砚的影子,拍着纪志的胳膊道,“起来吧,你的情本?殿下记在心里了。”
纪志目送李煦川离去,觉得这位殿下完全不像之前表现出的无害和面对?人群的无措。
现在的感觉就像困着野兽的枷锁断裂了,这头野兽不再人畜无害,獠牙随时?准备着露出。
江砚躺在床上,腹部的淤青在隐痛,大概明天会更疼一些?。
脑海中是今天情形反复的回放,最后江砚爬起来,长吁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李煦川还是个孩子,他不过将依恋误认为了好感,时?间会证明这种?情感,在他意识到之前,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说完江砚被子一盖,不论系统怎么叫他,也不再开口。
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系统听的。
最后系统无奈道,“宿主,我相信你的抉择,可如果你不开心了,我随时?可以作为倾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