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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只诅咒

虽然这番话是很符合大人的心意就是了,他方才一直担心卫宫佐千代会像她这个年龄的其他小崽子一样被幻想和热血冲昏头脑,憧憬那些刀口舔血的灰色职业。

幸好她没有,但卫宫现在这种对未来了无兴趣,缺失激情和活力,同样让看着她长大的大人嘴里发麻,苦不堪言。

看来他得回去再购置几本青少年思想教育读本了。

“七海是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不对吗?明明自己也是如此。”卫宫佐千代直直望向他的眼睛。

七海恍惚间感受到自那懵懂的目光背后、夹杂着、零碎的孺慕之情,他微微愣住,几息后一掌盖在脑门上,错开了那些对于两人来说都太过赤忱的感情。

金发的年长者几度张口,想到的话又觉得不合适,吞咽下去后又鲠在心间,来来回回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我说...你不会在以我为成长模板吧。”

卫宫佐千代满脸惊愕,眨了眨眼,然后迅速否决:“才没有!谁想和你一样做更年期提前的人啊!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轻松!”

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但你有种别红耳朵啊,七海建人脑壳疼得连看夹在鼻梁上的墨镜都觉得晃眼。

这该死的小学生!

“一点都不轻松,大人的世界是靠灭却梦想组建起来的,小孩子不应该早早踏足,你还是多看点东京电视台定时放送的动画片陶冶一下童心吧。”

佐千代可不喜欢听这种话,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呲起牙,“我都说了无数次了,不要把我当小孩!”

七海建人取下墨镜,浅色的眼里浮浮沉沉,他俯视着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随后平和地说道:“佐千代,或许你知道了很多,大脑里装满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知识,但即便如此,你现在也只是个孩子。”

在她怔忪的间隙,七海停下脚步,屈膝和女孩平齐:“身为大人,我希望你的青春能停留地再久一点,你的快乐能不那么早得结束,你的世界观要靠你自己去摸索,而不是被他人局限住。”

“无论曾经如何,现在的你,是在关爱之下成长的,有一个崭新的未来,你要开始重新生活。”

“卫宫佐千代,你是自由的。”

“.....”

卫宫佐千代没想到一向冷然的大人会说出这么刺激的话,僵硬地望着他,两颊粉粉的,头发被吹得调皮乱翘,倐尔,她十分孩子气地鼓起腮帮子,嘟嘟囔囔道:“什么啊,可恶的大人,满嘴糊弄人的道理。”

在月明星稀的柔和夜色里,两人的脚步重新前行。

卫宫佐千代敛下亮的惊人的眼睛,看不出心情,半晌开口再次打破沉默。

“那时候,明明就是你,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由各种规则组成的,理解的捷径就是按照常理规章来,我才活得像现在这样循规蹈矩。”

问题你也不循规蹈矩啊!不对,你也就是表面恪守一下,一有机会就钻空子!

同样作为社会边缘的乱序者,咒术师七海建人快要搞不懂12岁孩子的脑袋,但话既然是从他嘴里说的,七海想,他,勉强,大概,还是负起一点责任吧。

“我虽然是站在规则一边,但并不赞同你什么都按部就班,照着教科书那样生活,你可以再任性随意一点,世界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打个喷嚏就会碎一样。”

卫宫佐千代长长地“诶”了一声,颇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她摊摊手,斟酌片刻说道:“七海你不能在告诉我标准答案后,再让我超常发挥做出点超纲的内容啊,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平淡的生活了。”

“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你的思想从一开始就出大问题了吧,一个劲的误解别人的话,”七海顺势捏着鼻尖,“总之你没必要听我的,毕竟我不是....”

说到后面,声音自动被空气消音,他抿起嘴角,又恢复成那般不近人情的模样。

“不是什么?不是我的监护人?你在意这种东西?”卫宫佐千代插着兜,肩上的书包带滑至肘关节处,背包也随着她的脚步一跳一跳,在地上留下了活泼的影子。

她弯着腰去看他埋在阴影里的表情,不假思索道:“你想我和你姓啊?”

“??!”

七海狭长的眼睛一下放大,他震惊地看着小孩,像是被一只蹬鼻子上脸的猫抽了一爪子般,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表情万分复杂。

“卫宫佐千代,麻烦你以后说话的时候能过下脑吗?这种违法乱纪的台词你倒是挺能往外蹦的,路人不清楚情况听后怕不是当场报警。”

“啊?”聊天鬼才卫宫佐千代歪着头表示没有听懂,思维在某方面异常迟钝的人纳闷地看着他,自然而然忽略了年长者的异常。

她放弃纠结,顺势接过话茬,把串味的话题带了回去:“总之,是不是监护人身份在我这不重要,重点是我已经承认了七海,赋予你约束我的资格。”

第一次听到不善表露情感的孩子主动对两人间的关系发出自我剖析,七海建人有些意外,目光下移凝聚在她小小的发璇之上,静候下文。

“说来有点难为情,”佐千代羞赧地摸着后颈,“六年前我的状态确实算不上好,因为一些意外神志变得不太清醒,那时候我的行为更趋于野兽,全由直觉和本能支配。动物嘛,应该会在天性里保留有一些雏鸟情节。”

她抬头一下子捕捉到男人闪烁不定的目光,抿起滞留着天真和羞涩笑意的嘴角,轻声说道:“所以,七海,对于多次把乱跑的我送回去、并且成为我人格的部分缩影的你,我,非常,非常的喜欢。”

“七海,是那种,我最喜欢的,灵魂闪闪发光的好人。”

“............”

“!!!”

这是那个嘴里从不说人话的佐千代会发出的声音?——这是咒术师的第一反应。

糟糕,我完了!——这是咒术师的第二反应。

要不跑路吧?——这是咒术师的第□□应。

随之而来的是弥漫在两人间,悠长而古怪的沉默。

被人强行塞了张卡,又被打中一记无敌直球后,男人大脑当场宕机,有半天忘记了语言中枢如何工作,心路历程变得异常曲折坎坷,在推翻了无数腹稿后,他用前所未有的冷硬语调说道:

“.....随便你,你的想法与我无关。”所以,拜托你这种话能少对我说!

沉浸在自我世界,永远自说自话,永远状况之外的小学生——佐千代可不管七海建人大脑是否有过载危机,也对自己的言行丝毫没有自觉,她停下步伐,对男人招了招手,在他似乎因为束缚感而扯松领带露出一截血管分明的颈部时,示意七海低下头。

卫宫佐千代双手搭在七海建人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小脸凑近他的脖子,像个强者一样迎男而上,目光认真地在他锁骨间来回逡巡,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紧绷的肌肤之上,给成年人的内心造成梅开二度的精准打击。

“...你到底在看什么?”

她没说话,而是用动作回应了他。

卫宫佐千代挑起七海建人喉间被布料遮住的银线,弯曲的指尖带出一条坠着颗色泽逼近夜空的银曜石项链。

她捻起那带着温度的石子,摩挲着它布满细碎银纹的表面,低低地笑着,说道:“七海,这个,要一直带着哦。”

七海建人薄唇微张,安静地望着那双倒映出他和星子的剔透眸子,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

·

五年前,也有一只拥有同样缀满星辰的漂亮眼睛的猫儿,轻巧地敲开了他的窗户,披着一身月色,和推门而入的他,不经意间发生了对视。

七海建人刚洗完澡,毛巾搭在睡衣上,蒸腾出一身热气,不带分毫防备进入自家卧室,然而下一秒,纵使胆大如他也是被眼前这位意外来客惊到,一下子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半晌,他眯起眼,认出了逆光下带来一身寒气的身影——正是隔壁家那个喜欢乱跑的疯小猫。

“....有事吗?”

小鬼面无表情,眼睛却亮得惊人,和初见时的死气沉沉迥然不同,她蹲在窗柩上举起手里偏光的吊坠,吐出没头没尾的几个字:“见面礼。”

这都见了几面了,还见面礼呢,七海建人一脸无奈,抬手打开卧室的灯。

那个喜欢神出鬼没的孩子对突来的光线没有准备,微微皱起眉,瞳孔还像动物般收缩了一下,即便如此她的手还是纹丝不动,执拗地把那条隐约带着咒力的项链递到他面前。

七海建人没有马上接过,假以辞色道:“所以,这是什么?”

“从宇宙带回来的陨石碎片。”

“?”

见他一脸‘我看起来很好耍吗’的表情,卫宫佐千代撇了撇嘴,不耐地改了口:“老家特产。”

就是从她原生家庭里带过来的吧,七海对这个解释尚且满意,迟疑两秒接过这个疑似咒物的东西,用能力勘察了一下,感觉并无坏处,只是普普通通残留着些微力量的宝石项链。

“所以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给我?”他努力搜寻措辞,但大脑并没有反馈出能描述眼下这种怪异方式的形容词。

卫宫一愣,好像终于发现了不妥,抓了抓迟钝的脑袋。

隔了几秒,她那磨砂质感的机械声音终于组织好发言:“突然想到,就过来了。”

真的像个初生婴孩一样笨拙啊,七海不知多少次对她生出无力感,叹了一口气,随即将项链往口袋送,不过动作很快就被人阻止了。

“带上,不要拿下来。”卫宫佐千代扯着他的袖子,固执地看着他,好像不照做就不会松开对他的牵制一般。

啧。

“....知道了。”

七海建人最终在那双又偏执又可怜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依着她的话,把这个掺杂着陌生咒力的石头戴着胸前,又对她做出承诺似的妥协:“不会拿下的。”

卫宫佐千代点着头,转身爬上窗台,带着几分犹豫回望了他一眼,像是在告别,又像是确认他有信守诺言没有摘下她送出的礼物。

七海建人思之又想,终究是忍无可忍:“我说,你为什么就不能走门呢?”

卫宫佐千代那生锈又积水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真是的,邻居家这是捡回来了一只什么东西啊,七海建人捂着额头,目送小孩慢吞吞地挪进家门后才松懈下来。

而且,她这种行为——七海建人摸着自己的颈间。

和那些叼着鱼干或者老鼠尸体,半夜送到rua过她几次的陌生人家中,意图报恩的猫,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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