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手,似乎刚打算敲门。
蓬勃的怒气总算找到发泄口,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来?”
唐澈缩了缩脖子:“白先生他……还好吧?”
嘴上虽这么说,实则恨不得白嘉钰被淹个半死才好。
薛景言眼神锐利得可怕。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事儿没完,等白嘉钰身体恢复了,我跟你好好算算账。”
唐澈面上露出惶恐,心下却一片了然。
看来,白嘉钰在薛景言心中的位子,远比薛景言表现出来的要重要得多。
万幸的是,薛景言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如若不然,这次,也不会让他得逞了。
他想上位,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着薛景言还没认清自己的内心,疾风骤雨,狠狠出击。
让白嘉钰清楚认识到,继续留在薛景言身边,能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哀莫大于心死。
而心死,是可以人为推动的。
相同的情况再多发生几次,白嘉钰那一厢情愿,自我牺牲式的付出。
还能维系多久呢?
唐澈恶意满满地想着。
表情却显出急切:“薛哥,薛哥你误会我了。”
“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赵公子也答应了,这次之后,就和白先生冰释前嫌。”
“我的初衷是好的呀。”
“况且,我还问过薛哥,是薛哥你说没问题的。”
提到这茬,薛景言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
唐澈话锋一转,揉了揉眼眶,情真意切地流下两滴鳄鱼泪来。
“就算我千错万错,我对薛哥的心意,永远都那么真啊。”
“边洪导演的事,如果没有我……”
话到末尾,微妙地低下了声调。
却是恰到好处提醒了薛景言某些事实。
男人冷厉的脸庞掠过一瞬的凝滞,臼齿咬合,终是不耐烦地挥手。
“行了行了,滚吧。”
唐澈知道,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嘴角隐秘地勾了勾,从善如流地离开。
没走几步,又被叫住。
“让厨房重新煮碗粥,有什么压惊的食材,都往里面加。”
在薛景言看不见的角度,唐澈轻嗤一声。
加多少压惊的食材都没用。
白嘉钰这辈子最大的心理阴影就是怕水,被喜欢的人推入最恐惧的境地,哪怕身体并未受到伤害。
也足够诛心。
厨房动作很快,十五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薏米红枣粥送了上来。
薛景言用勺子轻轻搅动,散去热气。
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正欲开口。
白嘉钰好像死鱼一样的眼珠子又转了转,艰难地调度力气,再次转身。
明明白白,不愿意和他说一个字的冷淡。
端着碗底的指节猛地攥紧,又松开。
薛景言脊背绷直,分不清气的,还是没法哄回白嘉钰的挫败。
前所未有的窒闷与打击,潮水般袭涌上来。
空气里的黏稠噎得喉咙发堵。
半晌,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
闭了闭眼,破天荒地,用上请求的语气。
“对不起,我错了,能不能原谅我?”
“不想和我说话,好歹把粥吃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