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葡萄藤刚开始结果没几年,都是重在培育的,结出来的东西未必适合入口,孙珩跟着孙彧在老宅里栽种过一些水果,自然明白其中关窍,但他看着姜芷亮晶晶的目光,还是就着他手,把?那块葡萄肉吃了,他舌尖顺势吮过她手指,像刮过一阵小飓风,姜芷立刻触电一样收回手:“你都知道是酸的,怎么还真的吃啊!”
孙珩含笑咽了葡萄,揽住姜芷胳膊:“你让我试一下。”
孙医生这么听老婆话,反倒弄的姜芷不好意思起来,葡萄是酸的,摘了也没法吃,她干脆就坐在刘家父母搭在院子里的小桌子旁边,拉着孙珩一起,两个人仰头看月亮。
小乡镇上环境比起城市里要好上许多,夜晚的天空也少?了那层蒙蒙白雾,目光所至之处,都是一片灿烂的星海,今晚是月圆夜,月亮旁边亮起一条绚烂的彩带,分?外好看。
姜芷舍不得收回目光,刚觉得脖子困了,旁边就有人递过来“枕头”,她微微偏头,靠在孙珩肩膀上。他也微微侧了下身,两个人这下变成?头挨着头、手拉着手,亲昵万分?。
“姜姜。”孙珩伸手将人揽到怀里,而后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谢谢你来到我生命中,我很开心?。”
姜芷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整个人也柔软起来:“我也是。”
从前她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如今有了孙医生,也觉得这样的小幸福有种别样韵味,姜芷从不赞同周女士那套人类生来就要成?家生子的理论,但也不跟母亲吵。她一直都明白,婚姻并非人生的必然选项,她能遇到孙珩,是意外,也是欣喜。
听完她这话,孙医生的怀抱又紧了几分?。
小桌上祭拜的蜡烛慢慢烧完了的时候,刘小东一家人出来了,不知道他们刚才聊了些什么,这会一家三口的情?绪看着都不平静,刘妈妈很勤快,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她笑盈盈的,出来举起祭拜小桌上的月饼,就要递给姜芷他们。
刘妈妈不太会讲普通话,他们本地的方言又着实难懂,刘小东就在旁边充当翻译角色:“姜总,姐夫,我妈说,这个月饼吃了能沾福气的,你们别嫌弃,月饼都是她自己做的,很干净的。”
“谢谢。”姜芷道过谢,也没客气,拿了块月饼,分?了一半递给孙珩,另一半自己吃,“好甜。”
刘妈妈做的月饼不仅口味香甜,而且松软可口,饶是姜芷这种以前并不喜欢此类食物的人,吃起来也觉得欣喜,她还不忘边吃边告诉孙医生:“你等会儿跟阿姨学学怎么做好不好,回去我们自己也能做来吃。”
刘小东又把?这话翻译给他爸妈听,老人家本以为姜芷夫妇是城里来的,难免会觉得他们这地方寒酸,可听到这话,心?里又一喜,忙不迭表示做的还有很多?,明天让姜芷都打包了带走,她也会好好跟孙医生说说做法的。
孙珩应下来。
又吃吃喝喝了一阵,时间已经不早,要睡觉了。小乡镇上唯一的“宾馆”是个招待所,常年没什么生意,店主也因为过节早早关店回家团圆去了,姜芷和孙珩就住在刘小东家的房间里,床单被褥这些,都是刘妈妈刚刚给换上的清洗干净的,上面还有股清冽的阳光的味道。
小夫妻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却是第一次在异乡小镇上,睡在一睁眼就能看到窗外满月的房间里,彼此依偎着,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外面有小虫子小飞鸟窸窸窣窣的夜半歌声,却并不吵闹,有种独特的、岁月安好的静谧。
姜芷偏了偏头,靠在孙珩胸口:“谢谢你陪我来这里。”
“傻。”孙珩抱抱她,“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晚安。”
月色洒满每一寸土地,有人在梦中酣睡,也有人彻夜不眠。刘小东跟爸爸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刘父还抽着他最爱的卷烟,这几年,刘小东也给他买过一些别的,可他始终还是觉得这种最得劲。父子俩其实很少?谈谈心?,像这样安安静静坐下来聊聊的时刻也是罕见的,他们说着相同的方言,畅想的是一样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越是庞大喧嚣,越让人想看清这个都市。
超过一千万个鲜活的人在这里走来走去,这个都市一定潜藏着非同一般的魅力。(渡边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