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徵不依不挠追问:“为什么想见他们?”
低头轻咳一声,易承昀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那么,如果我要跟几个年轻帅气的小朋友一起工作,你会想知道那些小朋友对我有没有意思吗?”
闻徵听的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闻徵意识到时,心底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一点点难以言喻的……暗爽?
但这怎么可能呢?易承昀是堂堂易氏总裁,有必要去担心陌生人会威胁他的地位吗?
“那你看到,你说的根本不存在,对吧?娜仁姐的儿子都上大学了,至于温宇晴只是个在念书小姑娘,焦佑则是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虽说没必要,闻徵还是耐心介绍了队友的一些背景,试图让易承昀安心:
“何况每天忙训练都累死了,哪有空想别的,就算真有那种脑子拎不清、在队内乱搞关系,我不会让他进队的。”
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半托着下巴,把易承昀的担忧尽数归还:
“不如说你整个公司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男女属下,哪天不高危,我也没担心过你啊。”
很遗憾,易承昀的脑回路显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挑眉问:“为什么不担心?”
“因为,”闻徵没想到他不但双标、还跟个小孩一样计较,说不清是好气还是好笑,挨到他身边,逐点分析:
“你要是要下手的话,遍地是机会,我要怎么阻止得住?何况就算你去出家了,还能遇上男施主。这点信任都没有,结什么婚?”
车后座安静了半晌,闻徵不清楚他到底理解没,又听沉思片刻后的易承昀问:
“所以你信任我?”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闻徵心跳漏了一拍,长期的小心思好像被人挖出来了一样,偏过头不说话:
什么奇葩问题,没法聊!
“我们这是要去?”
注意到窗外熟悉的景色,闻徵不由直起身,望向远处古老的城墙、指向天际的塔尖。
“只是在这里吃个晚饭。”易承昀暗中观察他的神色,装作不经意问:
“等往后有空,我们再来这边度假。”
度假吗?
这算两人未来的计划?闻徵抿了抿嘴,心里想的却是:他们现在可以算是真夫夫了吗?
毕竟,如果只有合约关系,是不会谈将来的,对吧?
“是那里吧?”轿车驶入城堡时,闻徵指着郁郁葱葱的庄园里、一棵茂盛的云杉,低声问:
“我在那里对你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
易承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个形容,见闻徵垂下眼,语气听上去有些心虚:
“在澳洲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虽说只是童年时一句戏言,不过明明有约定,只有其中一个人遵守,另一个当做没事发生……闻徵代入自己想象,应该是会很窝火憋屈。而且他记起之后才发现,原来那时易承昀的“恶作剧”,并不是要逗弄他,而是笨拙地想要让他想起来,却别扭地不愿直接开口。
“那回没生过你的气。”易承昀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闻徵的黑发,手感似乎和小时候没什么不同,这个人也是。
柏叶城堡除了有一个设特兰矮马马场,还是欧洲马术治疗协会的实验中心,六岁时易承昀因为梦游,被送来这里接受短期心理治疗。
但因为那时他长得太漂亮,又是夹杂在一群欧洲贵族小孩当中的华国人,格格不入,常常被欺负。
他记得那天依旧是由于一点无趣的原因,他被几个孩子推推攘攘,其他人比他高大,很快便被堵在树下;孩童的恶意总是直接的,只是因为“不同”,不知谁起的头便起哄朝他身上扔石块。
“住手!”
响亮的鞭响惊走了树上的雀鸟,前一刻还对他耀武扬威的乌合之众,在马鞭的威吓下抱头四散。
年幼的易承昀拍了拍身上的土,眼带迷茫昂起头:是一个牵着马的小骑手,背对着太阳,向树下的他伸出手。
“你是谁?”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在发芽。
金色的阳光在小骑手身后汇成光圈,像金色的双翅,他听见那人奶声奶气开口:
“我是你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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