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甜香丝丝钻入鼻息,把今淼从睡梦中勾醒,窗外天边现出一片柔和的粉红和香槟色。
不知道霍鑫泓已起来多久,尽管还穿着深灰睡衣,那人挺直背靠在床边,笔记本发出的幽幽蓝光打在他脸上,全神贯注的样子,禁欲又撩人。
“早。”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霍鑫泓偏过头,心中一动:
今淼侧躺枕在枕头上,双手抱住被子,正仰起头看他;那人漆黑的凤眸半张半合,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像只向人撒娇的猫。
“时间还早,你可以多睡会。”
“这句该是我的台词吧。”
揉着惺忪睡眼撑起身,今淼看一眼时间,轻声开口:
“你身体还在调理,注意休息。”
赤脚踩在地毯上,他伸手捻起床头沾着露水的玫瑰,低头闭眼嗅了嗅,不禁莞尔:
“好香,今天是粉玫瑰,每天颜色都不同,真细心。”
粉玫瑰的花语是喜欢你灿烂的笑容。
霍鑫泓:“你喜欢就好。”
“是么?”
有意逗他玩,今淼嘴角漾起一个顽皮的笑,特意无辜地睁大眼睛:
“要是我说喜欢大葱,你也每天送我一根新鲜的吗?”
掩不住眼中狡黠,今淼恶劣地期待这位混血贵公子的反应,光想象就够有趣。
“原来你喜欢的是大葱?”
他的声音听上去软绵绵,霍鑫泓垂眼思索半晌,抬头认真说:
“可以,我等下让人在花园开辟一块地种大葱。”
今淼险些笑岔气:“别!”
印象中,霍家花园里种有薰衣草、月季、牡丹等各色名贵花卉,要是中间突然出现一片大葱,画面美得让人想撞墙。
面对霍鑫泓疑惑又诚挚的眼神,今淼不得不举白旗,把玫瑰插回玻璃花瓶中:
“玫瑰很好。”
两人顺理成章一起窝在卧室吃早餐,为迎合两人口味,餐点中西各半,今淼很快发现总经理的一个小秘密:
佣人从不在霍鑫泓面前摆筷子。
晚饭时,他以为那是因为霍鑫泓吃的以流食为主,不需要。
而现在,他看着那人用刀叉切虾饺,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馅都散开了,这样会不会不好吃。”
夹起一块虾饺,今淼吹了吹,想当然说:
“我喂你?”
霍鑫泓:!!!
“是不是比皮馅分离好吃?”
把刚才的举动视作对病患的体贴,今淼喝了一口粥,随口问:
“你平常喜欢吃哪种早餐?”
撩完人后装作若无其事一样扯开话题,他是故意的吗?
霍鑫泓心里这么想着,答:“你要喂我吗?”
今淼:???
突然震动的手机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今淼说了声抱歉,滑开短信,脸色顿时僵住。
见今淼看到短信后情绪明显低落许多,霍鑫泓心里已对来信人深感不满,不动声色问:
“有事?”
“也不是。”
将手机放到一旁,今淼勉力挤出一个笑,低声答道:
“我爸妈听说你醒来,上午要来拜访。”
为稳定霍氏军心,霍鑫泓醒来的消息已通过媒体正式宣布,至于今父今母来的目的……
“我也想见见岳父岳母。”
还记得上次今父今母来的境况,霍鑫泓一手搭在今淼手背,沉声安抚:
“你不用担心。”
明明上回见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今淼正为那两人心绪烦乱,忽而手上一热,又听霍鑫泓说:
“我说的话向来作数。”
情不自禁反手握住霍鑫泓的掌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今淼想起上次这人是怎么偷偷安慰他,嘴角不自觉勾起:
“我……”
“别误会,我是会要报酬的。”
捏了捏他的手,霍鑫泓看他两道微蹙的眉毛再次舒展开,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迎上那人惊讶的目光,缓声说:
“就是和我继续吃完早餐。”
今父今母来得早,让今淼更不舒服的是,他们还带上了今扬波。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茶几上摆着两三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礼盒,今父今母一见今淼推着霍鑫泓进客厅,立刻站起身,笑得讨好而奉承:
“我们看到新闻,霍总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谢谢。”
面无表情应了一句,霍鑫泓淡淡扫了面前三人一眼,视线在今扬波身上停留片刻,方开口:
“请坐。”
这是今扬波第一次看见霍鑫泓,先前只在报纸上读过这位的相关报道,无非称赞其为商业奇才,眼光独到,手段雷厉风行,让霍氏生意蒸蒸日上。
可惜以前再好,始终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命呜呼的植物人,他认为还不如想法子勾搭霍鑫言,上次坐的那辆跑车他至今念念不忘。
可当霍鑫泓的目光落到在他身上时,他竟不由自主背后发颤,那对冰蓝的眸子似是有种穿透力,直达灵魂深处。
小心翼翼揣摩霍鑫泓和今淼的关系,今志涛试探道:
“不愧是霍老爷,眼光就是好,看你们俩多登对。他老人家在吗?”
昨天看到报道时,今家夫妇惊得下巴快掉下来,紧接难免半忧半喜:
按照与霍啸云的交易,今家往后两年可以躺着赚钱,说不定还有机会翻身;
然而今淼的性格他们还不知道么?那人就是个乡下小混混,跟那对恩将仇报的钟家夫妇一个样,脑子里尽是些下三滥的勾当。
万一今淼哪天激怒了霍鑫泓,这位“冷面阎王”会不会一怒之下、恨屋及乌?
“确实。”
面不改色附和“岳父”的称赞,霍鑫泓惜字如金:
“在公司。”
没等两人答话,他看了一眼手机来的短信,冷声道:
“累了,失陪。”
今父今母忙不迭赔笑道:“是我们不对,没考虑到你大病初愈,累着可不好。”
让骆斌推走霍鑫泓后,今父今母脸上的笑容迅速垮下去,一人一句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