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她不动声色地问道:“案子可有进展了?”
他摇头,夹了一口里脊肉给放进她碗里,“没有,昨日在场的人都审过了,暂时还未发现特别有嫌疑之人。”
玉箸在碗里心不在焉地戳了一会儿,蓦地抬起眸来,“你可曾想过,兴许是魏霖杀的呢?”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道:“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对他而言没有益处。”
“难道他们之间,就不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结吗?有些表面上看起来很和谐的关系,实际上,也不一定就是旁人看到的那样啊。”
她说这话时原本并无别的意思,只是落在秦朝耳中,就不一样了。
握着玉箸的手在空中停顿了斯须,他垂眸沉声道:“魏家父子,不是你和我。”
意识到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下意识地便想张口解释。
可转念一想,误会了就误会了吧。能让他心里不痛快,自己心里不就痛快了吗?有什么好解释的?
于是干脆闭了嘴,专心吃自己碗里的菜,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静默之中。
秦晚吟刚伸手夹过一道菜,便听他突然出声:“明日,我带你去下江南如何?”
正要收回的手倏尔顿住,她怔了一怔,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又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明日我带你去下江南。这几日朝中除了冠军侯的案子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况且这种命案有魏霖主审,他一定不会放过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这件案子交给他我很放心。”
“其次,我计算过了。明日我们坐御用游船出发,走长江,每个地方停留一两日,半个月便能回来。”
她檀口微张的看着他,脑袋忽然有些懵,迟迟未给出回应。
“皇姐?”
直到他又叫了声,这才回过神来,将方才的话捋了一遍后,奇道:“你怎的突然想起要下江南的?”
那人唇角微展,笑得十分温柔,“今日午时,皇姐还在睡梦中,我听见皇姐喊了我的名字。”
心下一怔,她莫名感到一丝紧张,“我...我说了些什么吗?”
“皇姐说,想让我带你走。”笑意在他脸上绽放得越发深刻,也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不过,倒是与她昨日做的梦挺符合的,就暂且当它是真的吧。
秦晚吟并未立即回答他,只是说了句考虑考虑,便继续用起晚膳。
夜幕低垂,屋外冷风习习。
她在炭火前席地而坐,倚着凭几看着手中的书籍。腿间忽而传来重量,秦朝如以往那般枕在她的腿上。
他平躺着,一眼便看见手里那本书的名字,“皇姐怎的还在看《孙子兵法》?”
“怎么?”她翻了个页,反问道:“女子不能看《孙子兵法》吗?”
“当然不是,皇姐想看什么便看什么。只是...可千万别用在我身上才好。”
一声轻笑立即传来,她移开书籍,似笑非笑的垂眸看他,“若是用了,你又会如何呢?”
他牵过她另一只空闲的手,闭目深深嗅了一口她的气味,迷离的眸子像个被美色迷惑的君王,“不如何。《孙子兵法》里有一招美人计,我倒是希望皇姐,日日夜夜都对我用。”
“你想的倒是挺美。”秦晚吟收回手,继续看回手上的书籍。
躺在她腿上的那人百无聊赖,手指做双腿,在上面走起路来。还会飞檐走壁,探险山谷,从悬崖处飞落而下。咚的一声,直落入深深的峡谷里。
有人身子顿时一颤,娇俏的神情瞪了他一眼。
秦朝笑着,不退反进。
而后缓缓起身,将身体贴近她低声问道:“皇姐明日要不要跟我去?”
“嗯...“她绣眉微微蹙起,尽力保持清醒的眸子与他对视,“你这是威胁。”
“皇姐误会我了,哪有这般威胁人的?这明明是讨好,皇姐说对吗?”探险队员突然一个冲锋,大地登时抖了两抖。
“秦!朝!”她使了些力气咬牙,眸中的清醒却不同于方才,似乎少了一分。
他充耳不闻,再次问道:“皇姐明日,到底要不要跟我去?”
抬手猛然抓上他的肩,呼吸有些紊乱,却始终对他的问题不作回答。
可那人似乎有无尽的耐心,一点一点,慢慢折磨她。
同时附在她耳旁,似引诱般问她:“要去吗?皇姐,跟我去吧,好不好?”
她受不了,终于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样他就会放过自己了,却没想到他露出得逞的笑,下手更重了些。空闲的手扒开屏障,俯首一口咬住雪中红梅。
她一惊:“这里是正堂!回内室去!”
那人置若罔闻,收回双手,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挥开她倚着的凭几。
身旁的炭火十分温暖,连地上都是暖烘烘的。
他撑起身子笑了笑,“皇姐是从何时还会在意地点了?以往,皇姐不是还拉我在...”
“闭嘴!”双手揪住衣领一个使劲,她用自己的唇堵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