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翻窗了。
彼时秦晚吟正坐在矮桌前,往面前的棋盘上摆放着棋子,姿态优雅,神情温婉,对左侧翻窗的那人视而不见。
“操,你就不能找点安静没人的地方吗?偏偏选在仪凤阁,有风险就算了,还得让老子一个大男人干翻窗这种事。”他一面碎碎念地抱怨着,一面拍去自己身上的灰尘。
随后走到她对面坐下,同以往一样一腿盘着,一腿曲起,将面前准备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抱歉,我今日身子不适,不便出门。”
放下茶杯的手一顿,他略感惊诧地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只见那张玉质莹洁的芙蓉面上正挂着一抹盈盈浅笑,一双似水秋眸里更是温柔和煦,全然无以往每次见他时的冷漠刻薄。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魏霖稍稍蹙眉,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有话直说吧,叫我来有何事?”
“不急。”她将装有黑棋的棋瓮递过去,“棋局我已经摆好了,不来试一试吗?”
闻言,他垂眸瞄了一眼棋面,眉间拧得更深了些,“你这摆的什么棋,这都摆成一个死局了,如何试?”
“谁说,死局就一定无法破局呢?”秦晚吟定定望着他,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见,那对眼眶里的瞳仁倏忽黯淡了些许,好似一阵冷风袭来,烛光顿时熄灭了一般。
他深知秦晚吟的心机深沉,在不确定这番话是何意之前,只好顺着她的话问道:“哦?如何破呢?”
话音刚落,棋面上的棋子被她展臂一挥,瞬间倾了一地,哒哒哒地滚向远处。
黑与白在地板上混乱交杂,他们身在其中,仿佛自己也是这棋面上的一颗黑白棋子。
只不过,谁是黑,谁是白,谁又是那只挥落棋子的手呢?
魏霖并不知晓她此举是何意,但也正是因为猜不透她所想,心里才会越发烦躁。
蓦地转头看向她,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我可不是秦朝,没那么多耐心陪你在这发疯。”
秦晚吟不答,只是夹起棋瓮里剩下的棋子,一个个重新摆上棋盘,“在杭州时,我答应了与你合作,如今便同你是合作关系。可我事后想想,总觉得…若我们之间只有共同的目标,这个关系还是太脆弱了。”
原来打得竟是个主意。
他当即嗤笑了声,“怎么,你还想同我发展别的关系?虽然你长得是比一般女人好看,可我这个人啊,对别人用过的女人不感兴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无论是听在哪个女人的耳朵里,都无异于是种侮辱。可偏偏,对面那个女人却毫不在意他言语里的讥讽,微微翘起的唇角不曾降下去半分。
少焉,桌上的棋局已经重新摆好。
垂眸观上一眼,魏霖登时一愣。
面前的棋局与上一盘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由死局变成了生局。
“何须与你发展别的关系呢?”
她嫣然一笑,身子略微前倾,双手交叉置于下颌,望着他柔声道:“我忘了告诉你,仪凤阁里里外外到处都是阿朝的眼线,你翻窗也好,遁地也罢,他都会知道你出了紫宸殿后,便来了我这里。”
“操!”
魏霖猛地一惊,低骂了声便慌忙起身欲行逃走,可步子还未迈出一步,又生生停在了原地。
等等,秦朝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仪凤阁,他若是再逃,那岂不是摆明了自己同秦晚吟之间有鬼吗?
于是徐徐回身,看向那张笑得勾人的面容,“秦晚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何须与你发展别的关系呢?只要…”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破坏掉你与阿朝的关系,不就好了?”
尾音甫一落地,门外不远立即便传来“参见陛下”的声音。
他神色一凛,脑中飞速思考着该用什么借口,却又听她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在阿朝心中我和你谁更重要吗?我今日就可以让你知道答案。”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是何意,面前的女人突然圈住自己的脖子,一张娇艳的面容在眼前无限放大。
盛惊之下他甚至忘了反抗,只见她对着自己的下唇就是狠狠一口!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禁惊呼出口。
刚抬手抚上自己流血的唇角,下一瞬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了过来,“啪”的一声,狠力打在自己的左脸上。
同时又听一声“唰”,门扇倏地向两旁打开,秦朝眸光阴沉地站在门口,恰好将方才扇耳光的一幕收进眼底。
锐利的视线扫过两人沾有血迹的嘴唇,本就阴云密布的脸更加冷了几分,周身仿佛置于雪山之巅一般寒意肆虐。
魏霖对这一幕是懵的,他连骂人都没来得及骂就挨了一巴掌,脑子还未做出反应,秦朝又立刻出现在门口,饶是知道他会来,也经不住这般一环扣一环的套路啊。
“阿朝!”
秦晚吟一见他便换上一副委屈兮兮的表情,扑进他怀里紧紧圈着腰,声线里带了几分哭腔地道:“魏霖他…他方才强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