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姝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言的打趣抱怨,还有点懵。
所以她不在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得到解答,老顾客已经找上门来了。
“今天卖什么?”清润的男声响起,带着股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张脸,无论看几次,陈曼姝都还是觉得赏心悦目,骨相皮相都太过优越了。
五官斯文清隽,带着读书人的文弱感。单薄的白短衬,又让他看起来像个纯粹少年,单纯又无害。
此刻青年安静看着她,眼尾微微下垂,样子乖乖的,特别像她以前养的那只布偶猫。
“栗子糕和凤梨酥,栗子糕还是老价钱,凤梨酥五毛一块。”陈曼姝收回神,微笑着说道。
这东西耗她那么长时间,不卖贵点陈曼姝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您都尝尝?”见他似乎在两种糕点间犹豫,陈曼姝开口建议。
“嗯。”纪维祯点头。
他拿起小块切好的凤梨酥,金黄内馅成拉丝状,色泽诱人。
凤梨的香甜在口中缓慢化开,并上酥皮的焦脆,甜糯酥软,是难得的佳品。
青年吃相很文雅,细嚼慢咽,眼里还透着淡淡的愉悦。
是对美食的享受。
他又尝了块栗子糕,还行,没刚才的好吃。
“您想要哪样?”
陈曼姝询问刚落,外边就传来一阵吵闹声,然后是十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小姑娘,活像准备进村扫荡的鬼.子。
“是她,就是她!姐妹们,快!”
陈曼姝/纪维祯:……
这里是黑市吧,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真的好吗?
“呜呜,没有桂花糕了。”
“啊!是凤梨酥!”
“真的诶,还有我最爱的栗子糕!”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不好意思各位,这位先生正在买,大家可以先排好队吗?”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曼姝艰难从人群中挤出,尽量保持笑容亲切。
还顺手将被挤到墙角的纪维祯扯了过来。
青年随着她的动作微愣,感受到手腕上温软的触感,他看着陈曼姝,极缓慢地眨了下眼。
从激动中回神的姑娘们,先是被姿容姝丽的小老板娘惊到,又瞧见相貌同样出色的青年,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多丢脸。
羞愧着脸赶忙排好队。
轻轻舒了口气,陈曼姝迅速回到摊前,准备收小钱钱。
“先生,您要哪样?”发现纪维祯还傻傻站在人群外边,她又问了一次,完全不记得是自己刚刚扯的人家。
与此同时,巷子外的一位老人注意到里面的热闹,也凑了进来。
老人家头发花白,身体却很健硕,走路时姿态挺拔,自有股威严的气势。
前些年大环境的整顿,让不少人物都身陷囫囵,在这么个小地方碰上几个也不奇怪。
他灵活穿到最前边,惹得姑娘们不满提醒。
“大爷,您不能插队。”
“我就看看。”老大爷嘴硬。
他背着手,样子严肃。渴望的眼神却不停往凤梨酥瞟,显然是个资深的甜食爱好者。
真是个可爱的老人家。陈曼姝好笑,主动问他:“您要尝尝吗?”
听到熟悉的问法,纪维祯眼里飞快闪过什么,慢吞吞走过去,朝她开口:“十块栗子糕。”
后面的人:没事没事,还有很多。
哪知纪维祯停顿后,说了句让所有人都心死的话。
“凤梨酥我全要了。”
陈曼姝:……大户人家。
众人:妈的,别拦我,我要锤死他!
长得好看能吃吗?不能!
他们还没动作,老大爷先崩溃了。
好不容易逛到这,快到嘴的零嘴就这么没了?老大爷气的涨红脸,嘴都秃噜瓢了。
“你…你”他抬手颤巍巍地指向纪维祯,“你歹毒!”
后面的人疯狂点头赞同。
作为老板的陈曼姝,当然是遵从先来后到的买卖规矩,包好递给纪维祯。
“您慢走。”
顺便对其他人施以歉意的微笑。
凤梨酥工序太杂,她总共才做了二十块,他们只能买栗子糕了。
而被冠以歹毒之名的青年,默默捂紧了怀里的糕点,护食的动作不要太明显。
他动作温吞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凤梨酥,当场开吃。
香甜的糯感在唇齿蔓开,纪维祯满足地弯起唇角。
陈曼姝/老大爷/正排队的姑娘们:我怀疑你在炫耀,但我没证据。
“……”不行了不行了,有点心梗。大爷捂着胸口,显然被刺激得不轻。
“我先买到的。”纪维祯抿唇,慢吞吞开口,“而且我妹妹说,买不到的这个话。”
他举起纸袋,停顿了会,看向老大爷,认真道:“她会死。”
“……”真·无中生妹·本人。
语气之诚恳,要不是亲眼见他前几次都是一人就飞速吃完一袋,陈曼姝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委实妙人。
是她看走眼了。
牛逼。
老大爷牛眼瞪得老圆,噎了半会,也不要面子了,叭叭就开始瞎说。
“呵,我儿子”他冷笑,“因为太想吃凤梨酥,已经搁家跪地哭三天,卧床不起了。”
“你忍心让一个三岁小儿为块凤梨酥郁郁寡欢吗?”
大爷,您认真的?这年纪说是孙子还勉强有人能信。
此时被传因没糕吃而心情抑郁的三岁小儿,实际远在C省西南军区的总参谋长顾长曜,在办公室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纳闷地揉鼻,难道是他爹在家太想他了?
沉默片刻,纪维祯淡定应战。
“那您忍心让我嗜吃如命的妹妹,因为吃不到凤梨酥,遗憾离世吗?”
这他妈说的是他自己吧,众人翻白眼。
伸手捂额,陈曼姝没忍住,唇角漾开浅笑。这两人,真的是够了,瞎话一套一套的。
“二位,后面还有人在排队等。”她打断二人的“友好”互动。
言下之意就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打扰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