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舍不得银子就别看病了。”刘大夫冷笑道。
刘大夫先前已经被姬正良暗示过,这会儿又见了任淑兰的样子,自然明白了平李氏是怎样虐待儿媳妇的,要知道,他以前经常给任淑兰的娘亲瞧病的。他与任家关系不错,对任淑兰也很熟悉,见到现在的任淑兰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对平李氏也是非常不满的。
平李氏这会儿可不敢不拿药,只说:“哪里是我舍不得,还不是穷闹的。”
她这么说,别人也不好说什么,确实大家都穷,多的是因为穷而硬生生的病死的人。
村长家的发了话,说:“大夫,这十天的药得多少银子?”
“二两差不多了。”大夫答。
“二两?”平李氏尖叫道。其他的人也跟着吓了一跳,二两银子对大家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数目呢。棋台村多半人家,一年的收入还没有二两银子呢。
“怎么,二两嫌多?本来任家姑娘身体打小就健壮,一场小风寒是花不了几个钱的,可惜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缺吃少喝的,身体损了可不止一星半点,这回不好好的调养调养,以后再想养都养不回来了。我只开了十天的药,已经是最低量了。吃不吃在你。”大夫淡然道。
他也没有专门开些贵的药,只是舒兰这个身体是真的需要好好调养,要不是平李氏那样虐待儿媳妇,舒兰这个身体其实是非常健康的。他清楚任淑兰的身体,就是被饿的。说白了,多半是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的,他心里头对平李氏其实是非常讨厌的。
他对任家与平家的婚事也很清楚,实在没想到,这妇人会如此恶毒。
大夫已经准备走人了,平李氏百般纠结,就是不想拿银子出来,花二两银子给任淑兰瞧病,岂不是要她的命。二两银子都可以给儿子两三个月的花用了。
村长家的,和其他几个妇人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她们也不可能拿得出二两银子给任淑兰瞧病,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平李氏找自己借钱。
舒兰心里冷笑了片刻,才幽幽的说:“婆婆,您没有银子不打紧,把我娘留下给我的那对双鱼镯子拿出来吧,那也值得二十两银子了。别说吃十天的药,就是吃十个月的药也差不多够了。”
任淑兰的娘有几样好首饰,可不是普通货色,早就被平李氏拿走了。趁这会儿,舒兰可得好好的和村里人说说了。其中最值银子的可能就是那对双鱼银镯子,银镯子花纹精细,上面刻的一对鱼也非常逼真,而且份量还重成色也好。
当年,淑兰的娘经常戴着这对镯子和一对梅花簪子,记得的人也不少。簪子一样手工精良,成色也非常好。可不象普通人头上的那种光光溜溜没有一点儿装饰的银簪子呢。
平李氏一惊,那镯子她早当了,当了十五两银子。这还不是死当,是活当。死当的话更值钱呢。她自己也不是不识货的人,自然明白这镯子不是普通货色。
见她不说话,舒兰又说:“是不是已经当了给云哥花用光了。那就把另外一对梅花簪子拿出来吧,那也是我娘留下来好的东西了,总也值五两银子。”
这下子,全部的人脸色都变了。敢情平李氏把儿媳妇的嫁妆全部捞在自己手里了,还百般刻薄儿媳妇,饭也不给吃,病也不给瞧,要吃药叫她拿出来,还不肯。就让淑兰说的,这也是二十两银子啊。二十两银子,对于他们这些穷庄户人家来说,可是穷其一生也积蓄不下来呢。
大夫更是满脸的鄙视,转头对任淑兰说:“你娘的几样首饰,都不是普通货色,当年我还听你爹说过,那是你娘的娘,也就是你外祖母留下来的呢。”
平李氏连忙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啊,那些好东西,我还不是怕你年轻不懂事,弄丢了,我给你放得好好的呢。”
“那还拿不拿药了,我也该走了。”刘大夫冷笑道。
当年平任两家的婚事,他是最知情的人。最开始两家的亲事根本就没有对村里人说清楚,但任淑兰的父母却私下底请了刘大夫当见证人,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说不清楚。刘大夫完全没想到,任家双亲一去,平李氏居然如此虐待任淑兰。
“拿,怎么不拿啊。就是我要儿子节衣缩食也得给儿媳妇瞧病啊。”平李氏恨得心在滴血,却不得不回屋去开锁拿了二两银子来给大夫。
大夫临走前又冲众人说:“这小媳妇儿,不光只是要喝药,平时吃的饭菜也得精细些,鸡鸭鱼肉都得吃点儿,光是喝点稀粥是不行的。年纪轻轻的,日子还长了,可别现在就把身体熬干了。”
这是提醒平李氏,别出了银子,再把气撒到任淑兰身上,再不给饭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