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君靖想了片刻,苦笑道,“当初基地大迁徙,途中死了不少人,活下来的人都对那段路途心有余悸,对教廷更是——”
何况还有首领,隔了十几年再次出现,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且还保持着年轻时的模样。
“我想老——章行珏跟你们回峡谷,就是想给你们一个交代,”李希毫不意外,“不管大家能不能接受,他都有心理准备,而且我们本身还在被教廷追捕,留在基地对大家是个极大的隐患。”
“教廷为何要追捕您?”张君靖也十分不解,“以我的浅薄了解,圣子对教区的重要性仅次于牧首,不是吗?”
李希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低头含糊道:“……按照教义我应当终身不婚,保持身心的纯洁。那我不是看上章行珏了吗?就和他私奔了呗。”
这下轮到老张咳得震天响。
李希偷偷揉脸,被自己肉麻得半死不活。
这下真的风评被害了!
章行瑀的队伍里有六七人受伤,先前围困西圣城,这些受伤的人都停留在密林里没有上前。
李希给他们检查了一遍,只有两人伤势比较严重。虽然涂抹了狼头草,抓挠的伤口中并没有感觉到邪祟,但?伤口依然无法愈合,伤者高烧不退。
“我先前为章行珏治疗耗尽了愿力,想要恢复大半,起码得两三天,”他和张君靖商量,“以我现在的储备,只能治好三四个轻伤,或者稍微减轻这两人的伤情。”
这时围坐在一起的年轻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地上两个同伴。
“您先帮他们治疗吧!”
“就是,我们的伤不重,就不浪费您的愿力了!”
“我们不要紧,先帮他们治……”
李希看向张君靖,后者对他点头。他便从怀里掏出一条日冕挂坠,银白色的坠子落到他手中,便在稀薄的晨光中亮起柔和的光晕。
他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众人神情?姿态的变化,就连张君靖都下意识地皱起眉。
这对李希来说,实在是个新鲜的体验。
自从他穿到希里安身上,身在教区中,他还真没有像此刻这样被周围的人警惕戒备。教廷内外果真体现了世界的参差啊。
李希合拢手心,闭目借着挂坠上的力量引出愿力,愿力细弱得可怜,但?依靠着挂坠上祝祷产生的神力,也勉强汇聚成了涓流,平稳地流向了第一位伤者。
他发?现自己在集中注意力时,即便闭上眼睛,也能够感受到伤者身上生命力的分布。
大脑最为活跃,其次便是心脏。如?果有伤口,伤口上的光芒往往是不祥的血红色,如?果被邪祟入侵,还会覆盖上一层模糊的黑色。
他面前这位大脑异常活跃,但?是心脏处的生命力却十分不稳定,从肩膀到右上臂分布着五道抓痕,皮开肉绽。
刚才老张说他们已经使用了狼头草,不过伤者的抓痕深处依然还有隐约的黑色,甚至快要渗入心脏。
李希将手轻轻覆到伤口处,为他念了一段驱魔祝祷。
“奉日冕神之名,赐予汝祝福……
祝福汝得身心灵的健康,
汝亦得盛宠,祛污秽逐邪祟……”
他尽量保持专心,不去在意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和负面的情?绪反馈。
原本按照他平时的状态,根本不需要额外念祝祷,可他不敢耗空自己的愿力,只得借助一些外部的支援,好让治疗更加俭省。
张君靖心里是有些怀疑的,他见过各种异族,见过女巫,也接触过驱魔师。可他为数不多见过的几次来自教廷的驱魔,都让他无法信任这个群体。
与其说是驱魔,不如?说是利用所谓的邪祟获取他人灵魂上的臣服。更充满赤`裸`裸的钱权色交易。
但?是他站在这里,亲眼看着这个黑发?的年轻孩子周身笼罩白光,头发轻轻地飞扬起来,脸庞沉静带有一丝神性。
这是个很奇妙的体验,毕竟他从来没有什?么信仰。
当他发?现同伴的的伤口在圣子的手掌下竟然开始向内收敛,原本高烧不退导致的痛苦神情?也渐渐消散,他竟然隐约对圣子产生了敬重。
李希无暇他顾,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输出,等到伤者高烧退去,立刻松开手移到另一人的身上。从前家大业大不觉得,现在他只能扣扣索索算计着过日子,哎,可怜。
队伍的人都纷纷聚集在伤员外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场景。
“竟然真的念念经就能治伤……”
“那么重的伤啊,你看见没?都已经开始收口了!”
“这要是有个小圣子在咱们商队里——”
说话的小年轻被同伴胳膊肘杵了一下,才发?觉头领站在他们身后,表情阴晴不定地盯着人群中间的李希。
章行瑀捏着拳头,指关节已经肿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希:我送我自己上热搜
#我和他私奔了#
#西圣城小圣女私奔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