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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狩猎

距离深夜惊魂节目过去了几天后,海鸥学院内的教学秩序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有变化的一点——或许就是学生会长源辉,最近常常来高一年级的班级了。

源辉推开门,直接询问道:“今天有新的进展了吗?”

原本午休时间该空荡荡的教室,此时却难得聚集了一群一起吃午餐的少年少女们。

一群人正围在桌前,认真地看中间的紫发少女手上的东西。

紫发少女,也就是赤根葵,单手撩起有些散落的碎发,摊开了手上的一叠资料:“宁宁,这是最新调查的关于十二时书库的情报。”

八寻宁宁十分感动:“小葵——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赤根葵温和地笑笑:“没什么,宁宁想要组建怪异社团,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当然要倾力支持啦。”

“那么,没有别的需要帮忙的话,我就先去广播社团啦~”

作为校园的人气女王,即使是午休时间,赤根葵也像是小蝴蝶般飞舞在各个教室与社团之间,忙碌得没什么空闲的时间。

狗卷棘轻叹,怪异社团,是他们在思考了之后,扯出的一个最为合理的路径。

灵感嘛,大概是来自他学弟虎杖悠仁在加入咒术高专前的经历——怪异社团的少年少女们深夜探寻怪异,结果学弟愉快地吞吃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转学来到了咒术高专。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实在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理由了。

狗卷棘沉吟:“我们已经遇见了妖精小姐们,也打破了狐狸小姐的境界……”

一旁皮毛雪白顺滑的狐狸小姐抬起了爪子:“我有异议!是弥子小姐!不是狐狸小姐!”

“好的,狐狸小姐~”

弥子小姐震怒:“不是狐狸,要叫我弥子小姐!!”

弥子小姐,是海鸥学园七大怪异之二——“岬的阶梯”。

传闻在黄昏的时候踏上了美术教室前楼梯的第四阶,就会受到弥子小姐的邀请,从此在「此世」之中消失。

所谓的“岬的阶梯”,其实就是弥子小姐所掌握的结界。

但这些结界与狗卷棘所熟知的特级咒灵独有的结界……又似乎十分不同,眼前的这几个怪异,只拥有着结界的管理权,却并没有掌控权。

而且她们对结界的称呼是境界,一旦有生人打破了她们的境界,就会被剥夺境界的管理权。

花子君偷笑,有样学样却多加了几分嘲讽意味:“嗯嗯,知道了知道了,狐狸小姐~”

弥子小姐气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身上的铃铛也叮当作响了起来,但看到眼前戏弄她的是花子君……

纵然气不打一处来,原地踱步了几下之后,弥子小姐最终跳上了储物柜,将自己团成了一团,采取了‘看不见就不生气’的处理方案。

花子君却起了兴致,搬出椅子就要和弥子小姐比一个高低。

“……花子君?”狗卷棘侧眼看他,“唔,我记得手机里面……”

花子君不自觉地抖了抖,连忙乖巧地把椅子搬回了原位,伪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格外乖巧。

狗卷棘:……

他倒是蛮有趋利避害的直觉的。

太宰治不免感慨:“哎呀,棘,还真是个小恶魔啊。”

所谓的手机里面,其实是花子君那次进入弥子小姐的境界之时,一时兴起假扮成了弥子小姐,穿着一身和服忸忸怩怩地走了出来。

一时震惊了所有人,而狗卷棘当机立断,果断保留了这一珍贵场面。

如今,花子君自认为这是他怪异生涯中不可磨灭的黑历史,实在是有损他作为怪异的威名。因此只要狗卷棘提起这件事时,就会乖乖地听从狗卷棘的要求。

只不过,狗卷棘也只提过让他好好配合这类请求罢了。

太宰治低笑:“棘,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呢?人类,可以和怪异和平相处到这样的程度?”

狗卷棘抬眼看他,脑海中也不自觉地回顾起了这几天在海鸥学园的经历。

那时他和太宰治遭遇了名为坨艮的特级诅咒的袭击,源辉觉得自己已经揭露了身份,也担心狗卷棘和太宰治承受了怪异的力场后会有什么后遗症,便想要直接让家族的长辈过来帮忙。

一是为了看看他们身上出现的问题,二嘛……

眼前的花子君,无疑是要被祓除的对象。

八寻宁宁愣了:“可……可是,花子君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花子君像是被她逗笑了,喃喃自语般:“没有做什么坏事?没有说什么坏事!八寻……你真是……太可爱了。”

狗卷棘没有打破花子君的独自疯狂,他也在心中盘算着,是和五条老师先联系,还是顺着源辉的计划走下去。

毕竟在狗卷棘的心中,也是支持将眼前的怪异全数祓除的。

更何况他和太宰治身上还有着人鱼的诅咒,只有把诅咒本身祓除了,才能够彻彻底底地清理身上的诅咒。

但对八寻宁宁来说,一切却不是那么单纯的非黑即白。

“等等,源前辈,你们……会把花子君怎么样呢?”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八寻宁宁却还是对花子君产生了一些感情。

源辉几乎没有犹豫:“祓除。他是怪异,不应该存在于世。”

花子君像是事不关己般讽笑:“怪异啊……有趣。”

八寻宁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了出来:“我……花子君救了我一命,他如果被祓除了,我可能也活不下去了。毕竟我……”

她左右看了看,最终一把扎进了人鱼小姐的小水洼里,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狗卷棘一愣,心中似乎隐隐有些猜想。

只见水面上缓缓浮出了一只粉色的小鱼,扑腾着爬上了岸后,很快又变回了八寻宁宁的模样,只是脸颊上还残留着些许粉色的鳞片。

她指着脸上的鳞片,闭上双眼像是等待宣判般决绝:“——我也已经是怪异了!!”

狗卷棘默不作声,果然和他想得差不多,八寻宁宁也同样吃下了人鱼的鳞片。

只是……为什么?

“你!”源光震惊了。

源辉看了一眼,便大概明白了:“人鱼的诅咒?你吃了人鱼的鳞片……那这就不能轻易祓除了啊……”

“唔,虽然吃下了人鱼的鳞片,但是终归还是个人类……”

狗卷棘微微敛眸,源辉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准备偏向八寻宁宁,如果是这样……他倒不如直接让五条老师找些同学过来增援。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棘,在想着要祓除所有的咒灵吗?”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狗卷棘听得见,酥酥麻麻的震动感通过声音传递过来,震得狗卷棘格外不自在。

太宰治这个人,似乎对于亲密距离毫无概念。

狗卷棘:“不然呢?”

太宰治:“也许,并不是所有的咒灵,都只会伤害他人呢?”

狗卷棘并不认同:“诅咒是依靠人类的恐惧和憎恶等负面情感存在的,他们诞生于恶念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向善的想法。”

“诞生于恶念之中啊……”太宰治轻叹一声,看起来似乎颇为感触,“但是棘,我们也和八寻同学一样吃下了人鱼的鳞片,而源辉同学听到八寻同学这么说,却改变了主意。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和人鱼小姐是生命共同体了呢。”

“太宰,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狗卷棘不回答,反而反问起了太宰治,紫玉般的眼眸仿佛能够穿透灵魂般直直地望着他,“我可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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