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自动重现了一个朦胧的场景,画面里宋书泪眼婆娑,神色我见犹怜……
宋师脸又热了。
他在心里十分艰难地决定:其实……
如果勉强和他在一起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就算是宋书只有这张赏心悦目的脸,他能喜欢宋师都是宋师赚了。
“你心不在焉。”
宋书斜眼瞥他。
清冷的声色将宋师的思绪拉回现实。
面前的美人儿分明长相绝艳,偏偏气质疏冷禁欲,看?得宋师心头一跳。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僭越了,虽然他在心里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了宋书喜欢他,但……说不定宋书自己也不知道呢?
就算是知道,他这样妄自揣测臆想也实?在太不尊重……
也许就是那百分之十的可能,宋书并不是喜欢他,帕子只是随手一收、花也只是下意识一接……
宋师匆匆撇开眼,宋书见他避开自己的目光,微微眯眼:“……你又怎么了?”
宋师掩唇咳讲一声:“真没有什么,昨晚……嗯,昨晚和我?师父讲话,睡得有些晚,精神不太好而已。”
他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笑,越说越顺畅,好像自己都差点要信了:“只是刚刚有些迷糊,你怎么疑神疑鬼的?我?还没问你怎么了,这么不信我?”
宋书顿了顿。
宋师心里有鬼,余光瞥见宋书启唇似乎正要说什么,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厢猝不及防倏地往前倾倒过去。
马儿的嘶鸣声里,宋师差点栽倒在地,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旁边的柱子,顺手捞了一把宋书,谁知他也下意识伸手来抓,两人的手?交错而过,宋师隔着衣袖抓到了他的手?臂。
宋师没注意他的手?落到了哪里,见他身形不稳,用力把人一拉,半道改成了揽住他的腰——宋书扑到了他腿上。
马车原地踏了两秒,宋师听见了章五的低声惊叫和抱怨,半晌景休的声音才从车厢外闷闷地传进?来:“公子,前面有些不对劲。”
宋书下一秒便缓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哪里,盯着那个位置看了两眼,然后才和宋师一起齐齐僵住。
宋师的手?顿在半道,一时不知该收不该收,两人的动作都卡在原地,半晌,宋师才艰难地心想:
就算……
就算你喜欢我,也大可不必如此热情。
尴尬。
简直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你说你抓哪里不好,偏偏抓这里……人家孩子抓周都没你这么准的。
他沙哑着声音,掩饰着几分焦躁回问:“什么事,直说。”
宋书在他话音落下的后一秒,便仿佛摸到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松开手?,从他腿上抬起手?臂,坐直过去,转过头,眼睫如同成了精一样不停地颤动着,耳畔迅速染上一抹浅红。
宋师的手?在他坐直的瞬间便屈了屈指节,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那口气吐出来,原本是无措的,然而抬眸看见他的反应,又有点想笑:竟然害羞了。
难得见到平常端着样子的美人儿脸红,稀奇。
车厢外景休道:“前面聚了不少人,不知是哪家人惊叫哭闹……似乎是……有人发了疫病?”
他后面一句说的十分犹豫,宋师脸上的其他表情几乎一瞬间就消退下去,和转过头面色恢复清冷的宋书对视一眼,心中一沉:“咱们到哪里了?”
景休:“漓江。”
漓江距离梧林还有很?远一段路,原本他们可以走更便利更快的官道,但官道更容易被锦衣卫发现踪迹,且宋书要沿途考察疫病散播的情况,于是他们便选择了这种行?路路程。
谁知才走了多久,竟然这就遇上了感染疫病的地方?
景休不擅与人交涉,章五便下马去四周找人询问,半晌后回来,因天气转暖,这又是越来越往南边的地界,累得满头大汗:
“大公子,二公子。小的打听过了,前面有座医馆,方才的惊叫声正是从那里传过来的。那家有位坐馆多年的大夫,姓孙。方才前来诊脉的病人敲门不应,正要离去,突然发现门还未上栓,发现孙大夫死在医馆门口,死状与近日人口相传的疫病发病时一模一样,由此引起恐慌,惊叫成群。”
宋书给他递了杯茶,章五双手?接过,感动地行了一礼,喝过茶接着道:“那大夫应当死去不久,听人说尸身还健全。听说此前城中也未有人家感染疫病,但知府已经听闻了此事,下令即刻封城,此时……城门应当被封了。”
宋师面色凝重。
景休和章五见他不说话,也都沉默下来,章五正愁眉苦脸担忧他们出不去城该怎么办,宋书放下茶壶,桌面的闷响声吸引过两人的目光:“先去城门处看?看?。”
马车赶到城门处,果然见城门已经封住,一队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士兵就守在城门处,还有许多百姓拥挤在这里,喧哗声震天,有人尖叫、有人哭闹,有人大声辱骂,有人害怕恐慌……人群的氛围十分令人紧张,双方互相对峙,仿佛等待着哪一边先守不住,便一触即发。
宋师从车窗掀开帘子望见这一幕,片刻后方才回来放下车帘,转头似笑非笑?地感慨:“这疫病来的可真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宋书:感动吗?
宋师:不敢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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