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疼痛,眼中的怒火,既考验了我的忍耐,也激化了我的愤慨。
我浑身的肌肉紧绷,仿佛能听到黄豆炸裂蹦出弹叶的脆响。一股怒气在胸中慢慢成团,让我些许窒息,更多坚硬,直至汇聚成一声干嚎“啊”地破空而出。
紧接着我攥紧的拳手一挥而起,带动面前的桌子猛地倒飞,就见那些盘盘碟碟随着“噼哩咣啷”地声音,翻滚在地又互相碰撞,直至碎了满地的碎渣。
“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了人。周会计吓得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面上却满是委屈。
王太白啊,王太白啊,你真是个混蛋,人家可是一片好心啊。看见周大嫂的样子,我又一阵羞愧涌上心头,但我却没有道歉,而是一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毕竟喝了两斤白酒,一个不留神正撞在门框上,咣当一声。我也感觉不到疼痛,顿了一下,又跑了起来。
“小白,小白”,周会计在后面追着我喊。
我此时只想着远离这个地方,周会计的叫喊让我跑得更快。天已黑了好久,周会计追了一会就不敢再追了。她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却没有停下来,在二斤白酒的刺激下,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我跑啊跑啊,就是月光,沿着熟悉的道路,一直跑到东单湖边。
我沿着南大堤继续飞驰,跑过中段的堤闸,又往西跑了几百米才停下来。
这段堤沿除了湖西面那个村的人路过,可以说是人迹罕至,路边的茅草比着赛地疯长,都快赶得上我的个头。
我真地累了,看着身后也没人追来,一头就栽倒进了草丛。
严若萱冰清玉洁的形象,在我心目中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诚然,之前各种迹象表明她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但在我的眼目中她就是冰清玉洁,超凡脱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之女,闲来无事时甩着长长的袖子,在银河里飘来逸去。
就算她有各种传闻,就说她告诉过我,她以前有过男朋友,便她在我的心目中仍然是凛然不可触犯的女神。
说起来也许很奇怪,美丽的人多的是,但能将美丽当作膜拜的人却没有多少。我第一眼看见严若萱时,就将我的虔诚毫无保留地奉献,她就是我一辈子想呵护的人,想为她烧香打座,吃斋抄经一辈子的人。
很多人会浅薄地认为我只不过是看中她骄人的容貌。这一点我不否认,再伟大的内心也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容貌。相由心生,心既美,貌也美。貌纵美,心未必,但是先入为主的观念,美丽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她的容貌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好感,这好感又跟着升华了她的优点,弱化了她的缺陷。
当优点受到无限制地升华后,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更加接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