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时间,我感到爸爸也微微一震,长久不那么灵活的双腿似乎也一颤。
严若萱,你太过分了,欺人太甚,今天老子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我满脸怒容,捏着拳头刚要站起,突然手被人拉住了。
我一看是爸爸,他老人家看着我半晌,轻轻摇子摇头,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转向严若萱。
他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萱萱,你说得对。我住在城里,这楼上楼下的也不太方便,刚好了点的腿又全无知觉了。再说了,我们乡下有房子。如果我回去的话,四处活动活动,对我的身体恢复也蛮有好处。”
我看着爸爸,十分不解,也多少有点欣慰,爸爸还是很乐观的。医生早说过他的下肢没法复原了,偶尔有了感觉,却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爸爸接着说:“我最近也在想着回去过算了,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你妈妈走了,我的年纪也大了,不想着再找个什么伴了。这样吧,我们明天就搬回乡下去。这房子就给你了,今晚小白就和小悦先回老家收拾下,他明早再来接我。你看如何?”爸爸笑眯眯地,满着是让人看起来心酸的谄媚,他认命了。
“不,爸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把房子给她?我烧了也不给她。”我冲爸爸叫道。
“王太白”,爸爸的语气一下严厉起来了,“你还让我活不?我还有几天好活的?”
严若萱对我不屑一顾“看把你能的,还烧房。”
“可,可……”,我看着爸爸,再也说不下去了,我的泪水已顺着面部流进了我的嘴里。这泪水是因为伤心,恐怕更是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
“对,对,爸,还是您老人家识大体,您老说得对啊。”严若萱妖精似的脸已笑成了一朵花。
“小悦跟小白走,你不介意吧?”爸爸继续对严若萱说道。
“哦”,严若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慢慢收敛不见,少有的陷入了沉思。
严若萱啊严若萱,给使你千娇百媚,可是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你尚有一点人情味。
“小悦,你愿意跟着谁生活呢?”严若萱的声音温顺无比,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母性。
小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爸,最后眼睛定定的看着严若萱——她的妈妈,足足有两分钟。而严若萱也保持了足够的耐性。母女两人就是这样深情的对望。
而这两分钟对我却是如此的难熬。我一开始还幻想着小悦会跟我们走,毕竟这几年,基本上都是我在照顾她。
可后来见她如此难以取舍,我又愤愤然:到底是严若萱的种,又是一个白眼狼。
我很生气,直接追问她:“你到底愿意跟谁过,倒是说句话。”
小悦听了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慢慢地有了泪水,这又让我与心不忍。我已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养了多年啊。
我刚想安慰她,就算跟着妈妈走了,以后我还是你的爸爸。小悦已对王若萱开了口:“妈妈,爸爸一个人照顾爷爷很累。”话还没有说完,小悦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