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宽一咬牙:“娘,当初捡了陈氏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镯和簪子都你收着了,现如今你不救儿子,儿子哪里找活路去?”
冷氏猛然转过身,指着梅宽:“要不是你办事不利索,能闹到今天这地步?喝二两猫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擦屁股找到娘老子了就这个态度?那外室本事不大得很吗?这些年扣了多少银子,你当我心里没数?养病就养,不养病就滚回去!”
梅宽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偏偏这会儿有人叩响了门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氏,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想到那血淋淋的兔子,是真害怕梅若雪登门来。
“秀才公在家嘛?”外面人扬声。
冷氏刚到院子里,扫了一眼大门啐了一口,喊赵氏赶紧去开门,她这会儿脸上缠着布,难看的很。
赵氏听出不是梅若雪,也就过来打开大门了,看着外面站着车夫问了句:“你找谁?”
“秀才公回来不短日子了,县学塾那边儿课还得有人授不是,所以山长让我来接秀才公回去。”车夫说着,往院子里看了看:“秀才公呢?”
梅若雪正蹲在墙角用草木灰揉着兔子皮,听到这话探头看了眼,便看到了停在梅家老宅门口的蓝布蓬马车,心思一动,买房子需要银子,梅宽不痛快拿出来,自己可不能等下去就是了。
当天晚上,梅宽没走,车夫也没走,梅若雪拿定主意第二天一定要去永固县盯梢,她需要做万全的准备,若梅宽妥当的给银子,事情就算完事,但就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事儿可能性很小,那么她为了活着也绝对不能怂,撸了梅宽的秀才需要证据。
让梅若雪意外的是梅河回来的时候,给她送来了一两银子,说是卖兔子得的,梅若雪想要多问几句,梅河转身就走了,压根儿不给机会。
“三叔,我明儿去卖药材,家里您帮着照看点儿行吗?”梅若雪问。
梅河已经到了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梅若雪:“行。”
捏着手里这一两银子,梅若雪的心情一点儿也不平静,直觉告诉她梅河这一趟别说赚钱,保不齐都得亏,她不是个愿意占便宜的人,所以得好好了解一下这边的物价到底怎么样。
因为要盯梢,第二天起来的格外早,整理好家里的一切,她便收拾好了药材盯着隔壁的动静,听到车夫吆喝马车就站在草垛后面看着,看到梅宽被扶上马车离开,她背着药篓就出门。
这副身体挺弱的,没走出多远就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了,梅若雪有些犯愁的走在路上,永固县在哪里她都不清楚,真是难心啊。
梅若雪背着篓子沿着官路往东南方向走,边走边看地形,田里禾苗都有半尺高了,高粱大豆比较多。
极少看到人影,她就打消了问路的心思。
“梅家丫头,要去永固县吗?”
梅若雪回头看着说话的人,仔细的想了想才出声:“张大叔,您也去啊?”
“我去卖豆子,上来吧。”张喜财停了牛车。
梅若雪坐在牛车上,乖巧道谢后就不吭声了,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张喜财吆喝着牛车,偶尔会偷偷打量梅若雪。
“张大叔,这些豆子能卖不少银子吧?”梅若雪估摸着车上能有百十斤的样子,问。
张喜财摇头:“不敢想卖银子,能换五六十文钱就不错了,豆子没法填饱肚子,谁稀罕?”
梅若雪心就一沉,一百来斤的豆子就能卖这么几个钱,自己这一筐草药怕是更不值钱了吧?
想到这里又问:“张大叔,高粱贵吗?那可是能吃饱的呢。”
“高粱还好点儿,七文钱能买一斗。”张喜财到底是忍不住了,回头说:“若雪啊,叔得嘱咐你几句,你如今要照顾这俩个脑子不清楚的人,可不能轻饶了梅家。”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