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安抬起手摸了摸鼻梁儿,没接这句话,都是男人,在某些时候还是给对方留着面子的好。
片刻沉默后,程子良问:“你接下来怎么打算?英王让我带个口信儿过来,粮食不日送到,也会上奏朝廷再提粮饷的事情,只是你应该往长远了想想了。”
苏易安抿了抿嘴角:“我是苏家军主帅,苏家军一直都是忠臣良将,你想的长远是怎么个长远法?”
“呵,愚忠!”程子良出言讥讽。
苏易安但笑不语。
他走到今天,除了凭借家传的行兵布阵本事之外,还有一点是会等待时机,如若不然,谁抛来一个媚眼儿,就跟谁走,他苏家军都可以集体去青楼立牌子了。
“苍月山庄如今还是苍月山庄吗?”苏易安问。
程子良反问了一句:“楚国如今还是楚国吗?”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苏易安转身要走。
程子良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不见英王?”
“为何要见?”苏易安勾唇一笑:“百合夫人应该这几日就入宫了,你觉得我会见吗?再者英王也并非一定要见我,只是需要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西华府的地界上,就足够做一篇文章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苏易安就离开了。
只留下了程子良立在夜色之中,好半天才离开这宅子。
西华府,英王府邸之中,书房里亮着灯。
英王手里端着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撩起眼皮儿问站在对面的程子良:“子良觉得这苏将军是什么意思?”
“属下看不透。”程子良的确看不透苏易安,并且是一直都没看透过,哪怕苏易安就是梅家收养的小乞丐的时候,自己都看不透。
英王放下茶盏,两只手扶着膝盖拍了拍,感慨到:“武安王到底厉害,养出来这么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儿子来。”
片刻,英王问了句:“那梅家的姑娘有何过人之处?应该不单单是会医术那么简单吧?”
陈子良后背骤然绷紧。
英王眼底一亮,笑了:“少年郎,痴心错付可不好。罢了,本王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姑娘,不见就不见,我倒是要看看苏易安想要干什么。”
“属下告退。”程子良退出英王府,一个人找了个酒馆,自斟自饮直到天明。
梅若雪并没有打算在这边多停留,也是幸运,第二天就有船,梅若雪带着追云和袭月上船之前还在嘀咕不见了的程子良。
苏易安握着她的手,挺用力的,嘴上不说却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心情,想别人?不行!
马车来到码头,苏易安没有下车,梅若雪带着追云和袭月上了船后,苏易安的马车才缓缓离开。
她们订了一个包厢,里外两间,是中间这层,人很少,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很清静,在船舱的两头还有打手站岗,不管有用没有,带给人不少安全感。
梅若雪住在里间,追云和袭月住在外间,船离岸后,有人敲门。
袭月手指缝里露出了匕首尖儿,来到门口出声问道:“谁啊?”
“我。”程子良在门外应声。
梅若雪听到程子良的动静,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才说:“袭月,开门。”
门打开,程子良走进来便坐在了小厅的凳子上了。
梅若雪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微微皱眉:“看来你是一点儿事没有,竟还跑去喝酒了。”
程子良打量着梅若雪,目光落在她的脚上,问:“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