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吧,你就!小婵心里再次这样吐槽她,张口却说:“也是,平常心对待,咱来演戏的,又不是来给他捧臭脚的,咱不比他矮一头。”
春蕊:“……”
小婵紧着又说:“不过,我听他们讲严老师拍戏很严肃,你做好心里准备。”
春蕊“唔”一声,反问:“他们?”
小婵答:“饭桌上的人。”
春蕊严肃警告:“少跟工作人员在背后八卦,你不知道明星的黑料大多都是他们私下抖漏的么,嫌我们在这方面吃亏少。”
小婵一脸犯错的表情,举手发誓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嘴巴严着呢。”
而同一时刻,严文征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手捧一杯蜂蜜水解酒,他尚且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话题中心,而他耳畔也正在回响着助理曲澍的唠叨。
“医生再三警告,戒烟戒酒,这腿还没好利索呢,烟瘾先犯了,今儿又差点把自己灌醉。”
曲澍和春蕊的年龄一般大,他浓眉大眼,长相非常精神,他跟严文征有点亲戚关系,卫校毕业后,跑来给严文征当助理,照顾严文征的衣食住行。
严文征身上散着酒气,醉意上涌,有些头昏脑胀,他摘掉眼镜,捏捏鼻梁,说:“人来敬,总不好推拖。”
“借口。”沾亲带故的亲缘关系,使得曲澍跟严文征相处时没有一般助理对明星的惟命是从,反倒多了些随性,曲澍说:“我看你就是馋。”
严文征将衣袖挽起一截至手肘,他卸下晚上酒桌上拿捏着的端庄,先是哼声一笑,再有点懒散地问:“现在都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吗?”
“我才不敢。”曲澍说:“我是在真诚地提醒你,你要是真不想喝,他们又不敢逼迫你。”
严文征:“你倒是替我端起了架子。”
曲澍不吭声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转身打开严文征的行李箱,帮他熨烫明天开机仪式要穿的衣服。
严文征在一旁喝完蜂蜜水,俯身捏捏右腿,眼神有些放空。
——
第二天一大清早,春蕊起床,赶去片场集合。
中部城镇的早晨晨雾缭绕,空气又干又冷,吸到肺里五脏六腑哆嗦纠缠。
商务车在刚苏醒的街道疾驰,半小时后,驶达县区,然后穿过若干个陌生的路牌和低矮的楼房,停在一条非常破落的老街入口。
入口左右两侧有两颗光秃秃的槐树,剧组绕着它们拉了一条警戒线,中间飘着一盏小方旗,上面写着四个字“禁止通行”。
徐师傅侧过身,说:“片场里不能进了,我要把车停在后面的一片空地去。”
春蕊:“好,我们就在这下车。”
小婵拎着大包小包的用品,跟春蕊下了车。
往里走,面对面而立的是两排三层高的楼房,商民两用,第一层是各种店面,理发店、小书屋、大码女装店、鞋店一应俱全,各家店也都颇有年头,牌匾退了亮色,被岁月涂抹了一层暗黄。不过这些店面都关着门,看样子,为了实景拍摄,剧组是租了整条街。
而再往里,人员进出最密集的两间屋子,一间是翻新的照相馆,一间是油渍侵墙的米线馆,斜对面彼此遥望着。
春蕊知道,这两个房间承载着梁竹云完全不同的命运轨迹。
剧组另有一批工作人员在忙着摆开机宴上香的香案,香案就架在米线馆三步之远的街中央。
小婵联系了剧务,由剧务领着,找到了贴着春蕊名字的休息室。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折叠床,一盏小台灯。
剧务解释:“临着开机,手里的人全被美术组和道具组拉去布置片场了,房间摆设没来得及弄,这样,春蕊老师列一个清单,需要什么我改天派人去买。”
春蕊一笑说:“没什么特别要求,都挺好的,再说平时上戏也没时间休息,只不过这房间背阴,实在冷,可以的话,您抽空给我安置一台电暖扇吧。”
剧务拍胸脯保证:“没问题,我去给你找一台来。”
他说着走出了房间。
小婵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嘟嘴有些不满,但又不敢说什么,毕竟片场,人多,尖耳朵的人更多,怕被听了去,传开有耍大牌之嫌。
春蕊裹了裹身上的呢子大衣,想着第一天来片场,最好熟悉一下环境,提议说:“出去转转吧。”
小婵附和:“好。”
春蕊起脚走出房间,只是一抬头,远远看到卢晶陪着严文征正在片场转悠,突然又急刹车,把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小婵不解地问:“怎么了?”
春蕊背过身,撤回到休息室,恹恹地说:“还是在房间呆着吧。”
小婵有点蒙:“为什么?”
春蕊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想打招呼,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