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皖只说——“滚,再不走我报警了。”
许程溪深吸一口气,有些颓然的闭了闭眼睛。两个人在昏暗的室内僵持了半晌,最终许程溪还是后退了两步,放开了他。
“我为之前的事情抱歉。”他好似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淡定,整了整歪扭的袖口,看着满桌子满地的钱,有些无奈的一笑:“钱就算了吧。”
叶皖皱眉:“你......”
许程溪:“反正你知道我也不缺。”
叶皖:“......”
“合约我单方面照旧。”许程溪真诚无比的说着:“你如果有需求,可以随时找我,免费。”
需求你妈,叶皖刚刚心里夹缠着的疑惑消失殆尽,没好气儿的一指门口撂狠话:“我他妈才不会对你有需求,赶紧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反正许程溪不缺钱,这钱他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回头他就全他妈捐到基金协会去,就当帮他献爱心了!许程溪依言‘乖顺’的走了,只是临出门时脚步一顿,还是不死心的补充了一句:“最后半句话,恐怕办不到。”
然后他在叶皖鞋底子飞过来之前关上了门。
直到许程溪走了五分钟,房间里的叶皖都气的心绪难平,这次他和许程溪的绝裂场面和他自己设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就好像虎头蛇尾,他依旧被许程溪全盘掌控一样。本来叶皖是想发火的,是想痛痛快快的质问的。
但在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之下,他竟然什么都质问不出来。
许程溪撒谎的时候很光明正大,带着一身高贵气息就违和的装穷逼。现在谎言被戳破承认的也毫无心理压力,痛痛快快,就好像被不被发现对他来说无所谓。
就好像和自己这段时间的‘契约’就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随心随性,厚脸皮!叶皖从没遇到过许程溪这种人,气的直喝了两杯冰水才勉强平静下来。刚才许程溪那几句让他好好想想重新跳入脑海,叶皖皱了皱眉,心中倒真的有一丝疑惑未解。
那就是许程溪这么做的动机就真的是为了耍自己一下,看自己的笑话?虽然他在气头上是这么骂的,但理智回笼仔细想想,叶皖也觉得不太对劲儿。
原身记忆里和许程溪没仇没怨,仅仅是和周行远在一起的时候碰见过他几次,自己来了之后更是和他没有过节了。而且许程溪自己说的也对,他身份背景那么强大,自己又是个日理万机忙成陀螺的医生,总不会因为一时兴起跟他玩这种游戏,闹的自己大半夜回来还得给他做饭伺候他这么无聊吧?
许程溪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喜欢?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皖不禁心脏微微一缩,竟感觉漏跳了半拍似的。喜欢?有可能么?应该不会吧......许程溪那种身份,什么人没见过,为什么要喜欢他一个mb?但这一切诡异的行为,假如是喜欢,就能解释的清了。
许程溪从原身跟周行远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两个人分开,现在的自己忘了以前见过他,许程溪就顺理成章的找借口接近。嗯,这么想非常合乎常理,非常有逻辑。
只是......就算许程溪真的喜欢,喜欢的也是原身罢了,跟他没什么关系。假如许程溪现在发现了自己处心积虑接近,费尽心机伺候的身体里灵魂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乖巧男孩,会多大失所望呢?
叶皖忽而笑了一下,极其细微,短促的笑了下,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玩味。
他替许程溪失落,假如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许程溪如此优秀甚至是优越的条件却连不敢接近原身这个mb,多可悲啊。假如他在以前就接近原身的话,还能帮帮后来那个绝望的男孩,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玩味的是原身还真的招人稀罕,周行远念念不忘,许程溪暗自喜欢,都是顶顶优秀的大佬,就因为这张脸么?叶皖酒意已经开始上头,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镜前打量着自己现在这张漂亮精致,但不属于自己的脸,怔怔的看了半晌,四下找出一个口罩带上。
哪怕所有人都喜欢,他也不喜欢,太不男人了,他要遮住。
……
因为酒醉,毕业,心里烦这三个元素,叶皖难得没按照标准作息起床,而是在沙发上窝成了一只宿醉的鹌鹑。人生中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被人用砸门的力道给砸醒的。
一开始叶皖还以为那‘哐哐’的砸门声是楼上装修,皱着眉忍了一会儿,才听清是自家门口传来的声响。叶皖只好盯着一头鸡窝发型,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踩着拖鞋过去开门,手里还拿着一个从沙发上摸过来的棒球棍——在开门之前,叶皖还在想如果是许程溪砸门的话就直接把这玩意儿砸过去,然后迅速把门关上,毕竟知道他住处的人没几个。
要是别人的话他就把棍子藏在身后,装作刚刚睡醒神志不清的模样好了。
然而开门后,叶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