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沉重的柜子成为了掩体,堵在窗前,减弱了外面的噪音,爬行的声音缓缓消失,让人顷刻间分不清危险的远近。
“走了吗?没声儿了。”苏渺渺缩头缩脑。
耿介想象着外边的场景道:“说不定那东西就停在窗外看着我们,但它没有直接破窗而入,看来真的是因为我们没有落单。”
何耀原本抱着手臂倚靠着柜体,窗外的声音消失后,他垂着眸直起身,漠不关心地退到一边,擦了擦自己的刀鞘,再收回腰间。
新人的表情如释重负,唯有几个老手,仍有疑议:“你如何肯定,万一你猜错了,那我们岂不是坐在这里等死?”
云丧摇头道:“我确实无法肯定,信不信由你。”
那老手宛如吃了瘪,不由看向刘汉林,却见他不置可否,但表情显然是同意的云丧的说法,于是只能闭了嘴。
方思源一直紧咬下唇,忍不住仗义执言:“我相信云丧哥的判断,那怪物只抓落单的人,不管你们信不信,就算要证实,咱们集合在一起去证明怪物不会袭击人,也总好过落单了单独被怪物袭击,不是吗?”
耿介见云丧表现如此出彩,立马喜笑颜开,拍了拍方思源的肩膀道:“就是,我老耿也相信云哥的判断。”
片刻后,刘汉林总算发话了:“既然有落单死的可能,那大家都集中在一起,尽可能不要走散。”
刘汉林这说完这话,众人立马聚集在了一起。这群人从一开始的相互不信任,因为这落单死的死亡条件的出现,变得略微团结了一点。队伍里也不再有人提出不同的寻找门卡的路线,看来不管下一步去哪儿,大家也得抱团行动了。
无论如何,这房间是不敢待了,而且还要继续去寻找门卡,原地踏步也不是办法。
既然不落单就没有问题,那大家也壮了一些胆子,众人几乎簇拥着,慢慢往门口移动。
比起有点灯光的地方,巨大的不安全感再次袭来,门外的走廊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新人翻了翻自己的装备包,拿出一个打火机,因为手抖,拨了两三下都没有打着。
云丧冲他伸手道:“给我吧。”
那新人赶紧递过去:“因为没想到,就没带手电筒,只有打火机,点烟用的,好歹派上用场了,云丧……兄弟。”见云丧比自己年轻许多,无法跟着其他人一起喊哥,又不敢喊弟,他想来想去便干脆换了称呼,又好奇道,“云丧兄弟,你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进来吗?”
显然是看老手们都有刀具,遇到紧急情况,后悔没有多带些东西防身。
云丧无所谓道:“临时来的,什么也没带。”
新人们惊呆:“……”
“也许带了也没什么用呢。”方思源道,这话也不知算不算安慰,众人表情越发颓唐。
云丧打着火机,火苗微小,还跳来跳去根本照不开浓黑,甚至由于光源极近,更是对远处失去了体感,让人更怵了。
刘汉林在前面探了探路,道:“走吧。”
走廊很闷,就像走在一条漫无尽头的黑暗隧道之中,身后静悄悄的,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安静得极不寻常,那怪物确实没有跟上来。
不知走了多远,打火机的火苗攒动了一下,撩到了云丧的手指,一下觉得烫得厉害,不得不暂时松开。
嗖,火头熄灭了。
这一阵黑暗不过几秒钟的时候,等云丧再次点亮打火机,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但就在这时,走廊里骤然回荡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
声音太高亢太突兀,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脸色惨白地循着声音回过头,走在他们最后面的,是一个戴着银色耳坠的女人,此刻她正伸展着五指,紧紧扣在自己的脸上,恐惧让她的表情变形,尖叫声从指缝中溢出。
除了一个发疯乱叫的女人外,众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被她吓了一大跳的瘦猴脸色暴躁地问了起来:“怎么回事,你乱叫什么?”
女人颤抖着声道:“圆、圆脸哪里去了?”
耿介拨开人群,问道:“什么圆脸?”
女人依旧惊魂未定:“刚刚有一个新人,圆脸的,走在我的后边,他不见了……”
云丧往后走了两步,举着打火机照去:“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众人一个个探着脑袋,可他们身后空无人影,像一潭死水,无声无息。
方思源核对了一下人数,表情一怔:“确实少了一个人!”
刚才给云丧递火机的老哥悚然道:“对对对,那个人我有留意,圆脸的,刚才还在我身后不远处,一直哭哭啼啼,既然说了不要落单,他不可能胆肥到敢自己一个人离开队伍。”
耿介戳着眉毛:“但要说是被什么东西拖进了黑暗里,那不符合落单死的死亡条件啊,他虽然在最后面,但也没落单啊?”
众人齐齐摇了摇头,互相瞪着眼。
“是不是打火机灭的几秒钟里发生的事?”云丧问道。
耳环女人回忆起了过程,表情坚定地说道:“不是,我可以肯定,这人在打火机点亮后前一秒还走在我的侧后方,可是我抬头往前看了一下,转头他就……他就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