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要叫太医,靳惟赶紧蹭下眼泪,双手在额前交叠行礼,挡住自己的脸,道:“陛下,这点小伤草民可以自行处理,不必惊动太医院,扰了大家的兴致。”
“草民先行告退了。”
得了皇帝的首肯,靳惟转身,看似从容的离开了院子。
刚拐出拱门没多远,他就蹲了下来,捧着伤手嘶嘶哈哈的掉起了眼泪:“艹艹艹艹艹!疼死老子了!”
“啊,真的是大哭包。”
孩童稚嫩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吓得靳惟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眨了半天,终于看清了声音的主人。
“明明刚才救人的时候威风凛凛。”奉黎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荷包,掏出了一颗糖果塞进了靳惟的嘴里,问道,“好点了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
哄着吃糖就不疼了。
靳惟刚想反驳,却发现伤口真的没有刚才那么难以忍受了。
上一次是巧合?难道这次也是吗?莫不是七皇子的糖里有止痛的成分?
“我知道哪里有金疮药,跟我来吧。”小孩老气横秋道。
靳惟寻思着,自己的老脸在这个小屁孩面前都丢两次,挽尊是挽不起来了,何必硬撑着和自己过不去。于是乖乖跟在奉黎身后,去了隔壁院子的厢房。
奉黎踩着板凳,取出了柜子里的金疮药、金针和纱布,端来水盆和巾帕。
“手伸出来。”
“哦。”
小孩用水冲掉手上的血迹,拿起金针道:“木刺扎到肉里,不挑出来伤口会化脓的,忍着点。”
靳惟咂了咂嘴里的糖:“好。”
清理完木刺,撒上金疮药,再用纱布缠好。小孩的动作干净利落,似乎极为熟练。
靳惟看了看包扎的非常漂亮的手掌,心里有些奇怪。
奉翊还在,七皇子的日子应该不会很难过才是。
转念一想,这次宴会燕帝都没让他出席,态度可见一斑。就算奉翊护着,也总有护不到的时候。
奉黎把金疮药塞给靳惟,叮嘱道:“伤口没愈合前不要碰水,药一天一换,两三日就能好了。”
“哦,多谢。”靳惟握了握手里的瓶子。
“你,”小孩迟疑了下,“要回家吗?还是继续参加宴会?”
“那你呢?”靳惟脱口道,“还在外面偷看?”
说完他就后悔了。
人家好心帮忙包扎伤口,他上来捅人家心口一刀。
为了弥补失言,靳惟立刻接道:“要不,一起出去玩会?反正这里一时半会也不会结束。”
奉黎明显露出了期待的神情,他纠结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外面有守卫,被看到了不好。”
穿书以来,靳惟所有任性的行为都基于一个前提——自保。
说实话,只要不会虐到他,他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样。是死是活,过得好不好,悲不悲惨,又与他何干?
不过是他一本小说里的人物。
救奉翊是被迟青他们赶鸭子上架,这次就更不在他的计划中,单纯因为“靳惟”身体的本能快过了靳惟的脑子。
那现在呢?
“没关系,只要不被看到就好了。”靳惟狡黠的眨了下左眼。
他为什么要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因为嘴里的糖太甜了吗?
还是他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靳惟背着奉黎避开守卫,从后墙翻了出去:“想去哪里玩?”
奉黎跳下来,似是有些紧张的抓住少年的袖子,犹豫了许久,问道:“我不知道。你呢?你和爹娘或者朋友,都去哪里玩?”
靳惟顿时一囧:这个问题,他好像不久前问过。
“呃,要不就在街上随便逛逛,你觉得哪里有趣我们就去哪里?”
小孩用力点了下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