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收回了目光,依旧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宫女:“回侍君,那里是太学院,是皇子们上课的地方。”
也就是说,守在这里极有可能和小菠萝“偶遇”了。
本来准备起身离开靳惟立刻悄悄坐了回去:“那个莺儿,你去拿些点心过来,我们在这再休息一会吧。”
莺儿点点头,小跑着离开。
靳惟看着小宫女的背影忍不住琢磨:这个莺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来投诚的,也未免太巧了。他的运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想啥来啥。
想到这里,靳惟又记起了一件事。
奉黎的那碗药。
严格说来,不是他想什么来什么,而是当他的对象是小孩时,想什么来什么。
世界在确保奉黎能活下去。
他任性带来的麻烦,世界应对的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靳惟感叹地“啧”了一声,就听太学院里面传来了声响。
一个十七八的锦衣少年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来。他相貌出众,贵气十足,只是眉宇间隐隐弥漫着一股阴鸷,盯着你看时,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正在看着靳惟。
已经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靳惟可不会被这点眼神吓到,他认出这人是谁了。
靳惟站起身,笑着拱了拱手:“二皇子殿下,许久不见了。”
奉湛抬着下颌:“是啊。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虽然笑着,说的话却是阴阳怪气。
四皇子跟在后面,附和道:“哟,这不是父皇新纳的侍君吗?不去伺候父皇来着做什么?想勾搭年轻好看的?”
靳惟是什么人?
需要他忍的时候他能忍成忍者神龟,不用忍的时候,那巴掌甩起来也不带含糊的。
“恕在下眼拙,这位是……”
奉钰身边的小太监立刻嚷嚷道:“这是四皇子殿下!”
“哦——,原来是四皇子啊,”靳惟拉长了声音,笑道,“我还以为陛下什么时候收了个狗腿子当义子,居然是亲生的。”
“不太像陛下,是不是比较像当娘的。”
奉钰当场就涨得脸红脖子粗
四皇子的母亲出身低微,又是靠些不光彩的手段爬上龙床。奉钰极为在乎这件事,心里不知有多恨他那“不争气”的娘亲。
所以靳惟的话别提有多捅肺管子了。
“还有啊,”少年继续道,“什么叫找年轻好看的?你是说你的父皇又老又丑吗?”
“我没有!”奉钰惊得慌忙辩解,连刚刚被嘲讽的事都忘了反驳,“你休要胡言乱语!”
“四皇子这记性也不行啊,明明是你自己刚说过的话,怎么转头就忘了?难道是药磕多了,伤着脑子了?”
靳惟可完全不在意得罪奉钰。现在奉朝章绝对不会为一个自己都不想多瞧两眼的玩意处理他。
他这话说的轻巧,奉湛和奉钰的脸色竟然瞬间都变了。只不过前者很快收敛了下来,后者却一副暴跳如雷要砍人的模样。
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被奉湛拦了下来。
“本宫尚有课业要做,比不得只要躺在床上就行的侍君清闲,走了。”
说罢,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奉钰在经过靳惟身旁时,狠狠剜了他一眼。
靳惟笑眯眯地摆摆手:“慢走不送,小朋友们要好好学习哦。”
严格说来,我才是你们的“爹”,你们有多少底,我比你们自个都清楚。
跟我斗。
哼。
莺儿端着果盘回来,恰好撞见两边嘲讽开大,吓得直接躲到了假山后面,直到奉湛一行走远才出来。
“侍君,您没事吧?”小宫女担心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我能有什么事,难得点心都端来了,吃完再走。”靳惟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眨了眨眼道,心里想的却是:难得碍事的都走了,我还没等到小菠萝呢。
话音刚落,就见奉黎从门里走了出来,他背着手轻轻搓掉指甲缝里的木屑,听着那人笑嘻嘻的招呼道:“这孩子长得真可爱,哎,你要不要过来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