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不想让这些经文走遍整个皇城?也好为圣上祈福。”捉住了武则天当初所说的“与众不同”四字,突然心生一计。
“能为父皇祈福当然是好,不过经文无脚,怎么个‘走’法?”
“让这一张张经文变成仙鹤,游于宫廷溪流之上。”我在案前坐下,拿出我的一张经文,想着要把它折成纸鹤。他看我逗弄了一番,虽不知道纸鹤是怎样折的,却也大概知道了我的意图,便在我旁边坐下,拿起他的经文,也跟着我折了起来。
可是这古代的纸太薄,很容易就会撕破,根本无法折好。
本想讨他欢心,不料却闹了个笑话。为什么我就总是没有穿越女主角的那种福气?
正当我泄气之时,他却依然兴致高昂。他从我那沓经文中抽出我所抄写的一张,又从自己那沓中抽出一张,将两张经文叠放在一起,开始按着记忆,折了起来。
我看明白了。既然一张过薄,那就两张叠成一张使,自然能增加厚度和硬度。
“你怎么还呆着?我可快要记不住下一步该怎么折了。”
我闻言一笑,从我和徐惠那沓经文中抽出两张,却被他捉住了手。
“是这样。”他抽出自己的经文和我的经文,放在了我面前。
霎时懂了他的意思,又因被他捉住了手腕,心跳不禁快了起来,只望不要再脸红才好。
于是我们便在这偏处,一同折了好久的纸鹤,而每一只纸鹤,都是由我跟他的经文叠在一起折成的。最后,案上就只剩下徐惠一人的经文。而我跟李治的经文,全都化成了纸鹤。
不知我与他今后,是否也像这些的经文一样,相互纠缠一生?
于是,我与李治二人,便带着那些纸鹤,偷偷跑遍了整个皇宫,把它们放到宫中每一条溪流之上。一个太子,拉着一个才人的手,在宫中乱跑,一路上还要不断躲避巡逻的太监,我们都“玩”得有点不亦乐乎。
突然一队巡逻的太监从拐角处出现,李治马上将我拉到角落处。无奈那角落却窄小异常,我只能硬生生地挤入了他的怀中,被他抱住。
幸好是夜晚,不然可就羞死人了。我现在的脸必然红透,这还是我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被除了我爸以外的男人抱住。
所以,虽然对他有点心动,却也还是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你现在出去,是想让那些太监捉个正着?”他低头看我,笑得诡秘,却加紧了手中的力度,使我与他贴得更近。一时有些察觉,难道他是故意的么?
“我不习惯被人抱着。”
“那被父皇抱着也不习惯?”他一脸坏笑。
想了想,既然我是要让他爱上我的,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他一下比较好。
“嫔妾不曾侍寝,自然也不曾被圣上所抱。”
本期待着他会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我却失算。只见他一脸不在乎,似乎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新消息,好像早已知道一样。
“如此说来,我可是第一个这样抱你的男人?”他从容问道。
我低头,虽无经验却也懂如何让暧昧继续:“太子殿下你说呢?”
他没有说话,却再次加紧了双手的力度。即使是后来太监走了以后,他都不曾放手。
我自然也会顺着他的意,并无挣扎。
我们二人,就如此抱着,站了许久。我不敢说,他对我是不是真的有爱意,但我却很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是真的开始有些喜欢他了。
再如何不愿,他是太子,我是后妃,也终究是要分开。但即使回到自己的寝宫中后,我却依然难掩喜色,脑中不断想着李治,脸上不断露出笑容。
“才人,你何故一笑就是整晚?有什么好玩的事吗?”茉儿问道。
“不,没有没有。”虽然刚才武则天烧信来责备我不应如此张扬行事,但却依然无法影响我的开心。
李治、李治、李治,心中默念的,全是他的名字。即使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才人才人,有奇事发生了!”我才刚醒来,就见茉儿叫喊着跑入殿内。
“怎么了你,发生了何事?”
“今日一早突然发现宫中的小溪上都漂流着许多假鹤,不知是如何生成的,反正这些假鹤都似乎身藏经文。”我听她说得那么玄乎就想笑。发生了如此神奇之事,他们这些古代人肯定会以为是“天意”,知道实情的,也只有我和李治二人而已。
“那知不知是何人所为?”我假意追问。
茉儿摇头道:“因为假鹤已湿水,字迹模糊,无法辨认。而且宫人也不敢贸然拆开,怕是有违天意。”
“若真如此,还真是要去见识见识了。赶紧来帮我穿衣吧。”
洗漱打扮完毕,我便前往含风殿侍奉,也是为了想要快点见到李治。
此时太宗醒着,病情果然稍有好转,比较清醒。李治正坐在他身旁与他交流。我也因此并不走近,只是站于一旁候命。
“据说昨夜附有佛经的纸鹤漂尽宫中之溪,治儿,可真有此事?”
“回父皇,此事确真。想来必定是天上的仙女派仙鹤下凡,来为父皇祈福求安的。”说罢,他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却觉害羞,低头而笑。
当夜,我作了一个噩梦,一个没有内容的噩梦,一个让我有真实痛感的噩梦。在梦中,我明显无法忍受那种痛楚,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硬是被它折磨了一个晚上。
当时我并未多加理会,只把它当作一个恐怖得离谱的噩梦而已,却不知道,这种噩梦将会时不时出现在我今后所剩的九年时光里,甚至让我做出了些违背自己心意、让我变得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