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邪满门心思皆在那两只魂瓶上,道过?谢后,将?入东南宫的牌令赠予他们,便急匆匆离开了。
璀错回到客栈时,胭脂已经望眼欲穿地在门口等了许久,见?他们进门,颤颤巍巍飘到与璀错视线差不多高的地方,哀怨道:“你们再不回来,我?交不起房钱,便要卖身给那些孩子,作?球踢了。”
在璀错指点下,她进展极为顺利,已经会了些简单的术法,只是仍使不太利索。
璀错在前尘梦里以宸桉那个疯子的视角活了那许久,此时回来见着胭脂这样一颗接地气的脑袋,都亲切得不行,当即便领着她去房里,传了好些灵力。
反正是从谢衍那儿白拿的灵力,她送起人来也大方。
等她将胭脂安顿好,回到那间“苦春宵”时,谢衍已将前?尘镜恢复了大半。
璀错凑上前?去看,所谓神器,瞧着也不过?是面格外精致的古朴铜镜罢了。
谢衍亮给她看,解释道:“这两处缺口,有一块在阴都,还有一块是补不齐了。但若以神力强行修补齐全,它还是能发挥本有的作?用的,只是旁的用法受限了些。”
他亮给璀错看时,恰是镜面朝向她,璀错一晃神间,似是瞧见了那片战场——与她同谢衍双修时,无意窥见谢衍记忆中的那片战场一模一样。
她怔了怔,再去细瞧,镜面便只照出她的模样来。
璀错眯了眯眼,问道:“那它现在能做些什么用?”
谢衍将?前?尘镜收起,“作?镜子用。”
他这话说与不说一个样儿,璀错追问道:“好歹是件神器,便没旁的作?用了?”
谢衍同她解释道:“前?尘镜本就与你所想的作?用不同。全盛状态下,它也只是面能照见前?尘的镜子罢了。如今它残缺不全,又没有神力浇灌,宸桉之?所以借它造出梦来,也不过?是执念过?深,又以魂力为祭,再怎么说,也是些旁门左道。”
璀错叹了口气,捏了个净身决,便将自己摊在榻上。她怕不是被谢衍魇住了,于他记忆中看见?的东西,竟还能在镜中再度窥见?。
过?了许久,她察觉谢衍也跟着躺了上来,便往里头挪了挪,问道:“前?尘镜既是只有这般作用,你又何必如此费心劳神地将它复原?”
堂堂神君,该是也不缺一面镜子。
谢衍半支起身子来,看着她,“你当真想知道?”
两人躺在一张榻上,中间空间本就余得不多,他这样靠过?来,璀错便几乎是贴着他的。
许是因为她本身记忆不全的缘故,她对这些东西超乎寻常地感兴趣,当即便点点头,“想知道。”
谢衍漫不经心地勾起她鬓边一缕碎发,在指尖打着圈儿,璀错正一门心思等着他说,倏而却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自识海蔓延开。
他轻车熟路地叩开她的紫府,手上动作却未停,沿着她后背一路往下,扣在她腰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璀错初时还有知觉,感受得到他的吻细碎落下来,从眉心,到脸颊,再到她的唇,从浅啄,到轻咬,再到细细探索进去。她本就被他的神魂磨得发软,此时更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仿佛一条濒死的鱼,扔在案板上,无力又急促地喘息着。
好在除了吻她,他也并无别的动作,在熟悉的情潮自识海翻涌而来时,璀错放心地失了意识。
这回她失神的时间更长些。
等她稍微意识回拢时,属于谢衍的情绪和记忆铺天盖地裹挟着她,叫她不自觉地颤着。
无数画面在她眼前交织,最?多得还是那场大战的景象。
不过?偶尔也夹杂着谢衍小的时候,与族人一道生活在神域时的样子。
那时众神尚在位,他是凤凰族最小的神君,便格外被宠溺些。毕竟是连拔秃玄鸟也做得出的小神君,平日不闯大祸便已是万幸。
璀错共享着他的记忆,不受控地在心里想,这哪儿是传言里天资聪颖芝兰玉树的小神君,这分明是三界的小毒瘤。
好在毒瘤后来学会了清风霁月那一套。
可她同谢衍神魂正相系,心里想什么哪儿瞒得住,谢衍轻笑了一声,神魂相融间,便耐着性子磨她,直到她在怀里不受控地呜咽出声,方放缓了些。
璀错眼前一阵儿一阵儿地冒着星河,空隙里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已经捏不成形了?
她的意识就这样时有时无,跟着谢衍看过?他的一小部分记忆。
这其中,包括那场大战。
她怕是第一个知道,谢衍是在大战之?中涅槃了一次,方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