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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璀错妄图换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扯着床幔上的流苏同他道:“这个颜色不错。唔,质地也还?可以,挺好摸的。”

谢衍瞥了一眼,虽不太认同璀错的眼光,但还?是淡淡“嗯”了一声,“你若喜欢,叫他们送些进神域里。”

璀错听到“神域”两个字时,手上没收住力道,硬生生将床幔扯了下来,“刺啦”一声,海棠红的薄纱兜头将她罩了个措手不及。

那床幔是分开固定的,她那一拽,只她这儿垮了下来,谢衍头顶上的床幔还?兀自坚强着。

是以他清清爽爽地坐在一边,只顾着笑,分毫没有把她从床幔里捞出来的意思。

璀错隔着薄纱看他,磨了磨后槽牙,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头顶上岌岌可危的床幔。奈何她施不了术法,只能靠手扯的。

她看准了时机,陡然出手,大有用剑时潇洒利落的架势,身子向前一倾,牢牢抓住了他上头的床幔——可她忘了自个儿身上这床幔耷拉了多长,这样一动,自己压住了自己身上覆着的薄纱,往前倾的重心又不稳,被带着一扑,恰恰将前头的人扑倒在榻上。

谢衍被她压在身下,床幔终于不堪重负地飘下来,却在覆到他脸上前,被控制得精准的风扫到了一边的地上。

璀错一只手压在他胸膛,慌乱起身,另只手想将头上罩着的碍事儿的薄纱取下来,一时却找不到它的那端在哪儿。

她只听见身下那人略含了些沙哑的嗓音响起,她手下按着的胸膛随着他说话而震颤,他调侃道:“原来你想的,是这个?”

璀错一时竟无法反驳。

这哪能怪她多想,要怪那也是他开头开得?不好,说什么提修为,进了屋却先脱衣裳,单纯输送个神力,他解外袍做什么?!

谢衍透过薄纱,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轻轻“啧”了一声,“那件外袍见过血,沾了味道。”

他一边随口解释着,一边两手掀起她头上被揉乱的床幔,视线与小姑娘抬起的双眸正正对上。

两人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下来。

那红纱委实同凡间的盖头有些相像,叫人不自觉回忆起两人初见时,掀开盖头那一眼。

谢衍眸色一深,也不撒手,两手抓着床幔往自己身前一扯,刚好将床幔中半裹着的小姑娘带到自己面前。

他俯身,吻住了近在咫尺的双唇。

璀错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前,本下意识地要抱住他,奈何被床幔完全束缚住动作。

谢衍一手捏在她后颈,而后扣着她,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璀错记忆里的前一秒,还?是她被轻轻按在榻上,与他额头相抵,身下的红纱逶迤散到地上,再有意识时,他已经在她枕侧半支起身,饶有兴味地描着她的轮廓。

她此时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只转身抱住他那只胳膊,打了个呵欠。

谢衍陪她躺下,腾出另只手来给她拽了拽被子,“就那么困?这一路都睡了多久了。”

他这话一说,璀错才意识到自己不对劲。

按理讲,她虽用不了仙力,灵力也尽量压制住了,但这具躯壳好歹是个仙君,同凡人还?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她不该这么容易疲倦的。

她一声不吭地寻思了许久,久到谢衍都以为她是又睡了一觉,才突然闷闷地小声道:“双修……会怀上身孕么?”

谢衍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有点懵,颇好笑地敲了敲她额头,璀错不知怎的就看出两分敲榆木疙瘩的意思,“双修只是在紫府里,神魂的诞生是要躯体相合,压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说罢他沉吟了片刻,又接着道:“你若是想要个孩子,也不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天道巴不得?把神族最后这根独苗苗也连根拔起,神族的血脉,怕不是这么容易诞世的。

璀错在他说完前,准确无误地捂住他嘴,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不必不必,我就随口问问。”

谢衍莫名不悦地皱了皱眉,璀错却浑然没察觉到枕边人微妙的情绪变化,将手一收,缩回被子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谢衍忍住想将她弄起来好好算算这句“不必”是几个意思的冲动,盯着她安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而后叹了口气,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那一点殷红点在她眉心上。

那滴血瞬间隐没进去,携着来自他本源神力的力量,在她的经脉中走过一圈,确认她身子的确无甚异常后,方缓缓没入她识海,化为她灵力的一部分。

谢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怎么也记得,她以前没这么嗜睡来着?

只是今日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谢衍见她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皱眉又探了一遍,确认她的的确确是好端端地在睡觉后,才放下心来。

他虽是不打算牺牲自己消弭怨气,但替天宫查查这回的怨气源头在何处这种举手之劳,还?是可以帮一下的。

毕竟,有些地方天宫的人进不去,却拦不住他。就比如?,谢衍闲闲望了一眼窗外,鬼王的宫殿。

璀错睡得香甜,他一时不忍心扰她清梦,便没叫醒她跟着一同去。只留了个只有她能打开的传话卷轴,同她简单交代了两句去向,叫她没什么事便先不要出房门,又给这间房加了两道结界,才离开客栈。

谢衍留的结界只是为了挡住旁人进去房里,对璀错没什么约束力,若是她实在闷不住,想出便能出得来。

是以他并不知道,在他出门后没多久,璀错便自床榻上坐起身,睁开的双眼却无悲无喜,甚至透出几分麻木。

她慢慢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主动走了出去。

客栈外,凭空割裂开的空间里,鬼王身边的左护法烦闷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再度同下属确认道:“王上当真要这玉玦的主人,全须全尾地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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