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睛,她心虚的走向立在一株樱树下的朽木白哉,轻声问道,“……你来了?”
朽木白哉早已听到她回来,波澜不惊的仍旧看着樱花抽出嫩叶的枝条,淡淡的道,“啊。”
千叶无语了,这种回答到底怎么接,她真怀疑原来的绯真真的可以和一桩木头过日子吗?每天不是啊,就是嗯,再不就是好,面无表情言行简练,到底是怎么谈得恋爱啊。
想归想,她没那个胆量去问,生怕被朽木冰山一个不爽散落掉,得不偿失。
“……那个……你要不要进去坐会……”千叶微微跺脚,朝双手哈了口热气,抬头看向他。
虽说现在是春季,但还算早春,傍晚的空气里仍旧凝了一层寒冬的凉气,在外面站久了,手脚还是会冰冷入骨。
“走吧。”朽木白哉注意到她微微颤抖,拧了眉率先走入房间。
千叶郁闷,有灵力就是不一样,身体的抵抗力都强大无比,哪像她。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进了暖洋洋的房间,千叶很满足的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皱眉坐下的朽木白哉,开口问道。
“……”盯着她放肆的动作,朽木白哉的眉头更深,“你今天去源氏了?”
“对啊。”千叶不以为意的回答。
“见到了市丸副队长?”朽木白哉也料到那个精明的像只狐狸的家伙不会无缘无故请自己吃柿饼。
“嗯,是啊,因为源大叔出去送货了,我就帮他看了下店铺,”千叶就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料中了。
不过这点事情至于亲自登门询问吗,帮忙看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千叶颦眉瞅他,“你就是来问我这个的?”这算审讯吗?还是说她事事都要向他汇报?
朽木白哉无视她的不满,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
千叶耸肩,撇下嘴角,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虽然我明白你并非绯真本人,但你现在毕竟也算是朽木家的当家主母,身为四大贵族之首的家眷,要遵从家族的定则,只是暂时让你停留在流魂街上并不代表你会永远留在这里,有朝一日我们还是要回到瀞灵庭生活的,”朽木白哉缓缓说道,声音沉稳却不容反抗。
千叶眉梢开始抽搐,这段子大道理下来她没有吐血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话说又不是她乐意成为当家主母的,白给她还不要呢!嫁给这种木头+冰块,一辈子都冻死了,真不知道到底哪里值得爱的,没事用来练根雕?
她真是琢磨不透绯真的想法,居然能对一个木头死心塌地到死,不能想象。
朽木白哉看着她的面孔,见她似乎真的听进去了,才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遵照家族的规则,不要作违背身份的事情,尤其是在源氏贩卖食物这种粗重的工作,并不是一个当家主母应有的行为。”
噗——卖东西就不是贵族干的事情了?千叶真想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塞的是不是刨花之类的木屑,思想比她爷爷还要陈腐。
朽木白哉扫过她百感交集的脸,仍旧不紧不慢的最后叮嘱,“我可以理解你为了帮忙而做出的善举,但是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去源氏是为了做客而不是工作,在主人不在的时候,也请你懂得应有的礼节退避离开,这样才符合你的身份。”
千叶的脸几乎开始扭曲了,她从来没想到一个人的大道理可人严苛到让人抓狂的地步。
微微垂了眼帘,朽木白哉看着她握在膝上的小拳头正悠悠颤抖着,抬头直视她的双眼,“有什么话想说?”
想说的多了去了!
千叶蹭的站起来,俯视着坐在榻榻米上的朽木白哉,先从身高和气势上取得优势!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源大叔有事我总不能不帮忙吧?卖东西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而且我又不是在街上摆摊子穷吆喝,规规矩矩的蹲在铺子里卖点心,有什么不符合身份的?!”
朽木白哉淡淡的仰头看着唾沫横飞的绯真,皱了下眉头。
见他不说话,千叶当做他被自己的气势震住了,继续抓狂,“我是帮忙,不是打工,遇到那个市丸银也是巧合,怎么会给朽木家丢脸,难道朽木家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舍弃朋友道义,假仁假义的贵族之首吗?”
这话让朽木白哉的目光放冷了不少,冰柱一般摄入她双目,几乎冻结她的话。
被他冰冷的目光冻的有些退缩,千叶畏惧了下,鼓起勇气不吐不快,“再说,贵族了不起啊,你家不做生意啊,你家随便可以印钱啊!”凭什么鄙视劳动人民,你个无耻的富二代!
“说完了?”朽木白哉看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淡漠的问道。
“……说完了……”面对他这种从容冷静的态度,千叶突然觉得很泄气。
她说了这么多,他虽然听着,却都是对牛弹琴,浪费感情。
朽木白哉无言的站了起来,低首看向身高只到肩膀的绯真,语气淡漠又坚定,“记住我的话,不要做出违背身份的事情。”语毕,他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随后外面便传来了院门开闭的声音,朽木白哉回瀞灵庭了。
……这个人真是——!!
千叶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怒之下掀翻了他常用的案桌,毛笔和纸张散落一地,墨渍染黑了眼前的白纸。
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