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的目的地,是位于望月峰的练剑台。
此时玄石所铸的练剑台上,白衣弟子摆阵练剑,运剑而上,挽剑而起,又反身斜刺而出,继而再一技整齐的顺势而刺,回手挑剑。
动作整齐划一,风姿潇洒,气势十足。
云棋打着扇子,在随从的包拱下,慢慢悠悠踱步而来。
“嚯,还像那么回事。”云棋指着扇子,轻佻地评论台上众人的剑阵,仿佛在花楼挑三拣四的浪荡花心公子。
但台上众人专心致志,丝毫不为云棋的言语所动,仿佛云棋就是那天边吹过的风,飘过的云。
护卫劝道:“表少爷,问心派门规甚严,我们能通过问心石的试炼随长老们前来已属不易,这般恐怕……”
实在是不妥啊。
问心派不准外人进入,就算是借着门派交流之名前来拜访,也要过一过那问心石。
云棋甩起手,轻瞥手背上金灿灿的“心”字,不屑地扯起嘴角讥笑,心下道:装神弄鬼。
“行了,不就是问心派嘛,面上装得清心寡欲,高高在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当真得道成仙了。”云棋不以为意,“我看啊,不过都是一些只知道练剑的呆子。”
云棋努努嘴,“把我带来的东西放出来,我就不信,他们抵挡得住这个。”
护卫为难,云棋皱眉威胁:“嗯?”
护卫无法,只好走上来,把云棋的挑衅修饰得委婉一些:“我家公子从家乡带了些特产,想送与诸位道友,还望诸位道友务必收下,莫要嫌弃。”
说罢,也不管台上众人有何反应,一团团洁白柔软的小圆团子被一个个倒在了练剑台上。
小圆团子纷纷散开,蹦跳着往练剑台内侧跑去。
什么东西?
还在练剑的众人偷偷瞥了一眼那些小团子,举剑的手,开始微微有些颤抖。
一个年岁最小的弟子颤颤巍巍,一动不敢动。
那小小个个的团子,已经毫无阻碍地攻到了他的脚边,嗅动的白胡子一簇一簇,好奇地抬起两只前脚顺着他的腿往上嗅探。
小弟子终于率先被攻破防线。
他收起剑,再也忍不住,抱着脚下的兔子便是一阵猛rua,“是兔子啊,居然真的是兔子啊,我已经三年没有rua过毛茸茸了!”
他这话顺利勾起了还在苦苦坚持的弟子们一入问心深似海,从此rua宠是路人的悲惨回忆。
是啊,太惨了,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rua过毛茸茸了!
乒乓啪嗒的扔剑声此起彼伏,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欲望的弟子们纷纷缴械投降,一个接一个抱起洁白柔软的小白兔,开始猛rua。
“太可爱了,我已经十年没有摸过毛茸茸了。”
“练剑算什么,毛茸茸什么的也太好rua了吧。”
“呜呜呜,我想我家的麻辣兔腿了……”
悲痛欲绝的感慨弥漫练剑台,现场的氛围,在众多毛茸茸爱好者的肺腑之感中,变得欢快极了。
云棋一打扇子,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呵,天下第一剑派,不过如此!
云棋的笑还没漫到眼角,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便凌空响起:“你们在做什么?给我放下!”
来了来了,一直躲在天尚等待时机出场的余瑶看着御剑而来的白衣女子暗自搓手。
白衣少女清丽高冷,身姿翩然,容貌昳丽,眉眼精致,满头青丝在风中轻轻荡开一些弧度。
宛如谪仙般高贵,又高冷出尘,不染凡尘。
沈芷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冷漠让她的气势格外锋利,如同吹毛断发的利刃,碰之即碎。
“沉迷玩物,你们竟然被这些东西迷惑了心智!”字字坚冷,宛如冰锥。
“是大师姐!”
“大师姐来了!”
“快放下!”
东倒西歪抱着灵兔的弟子们,在沈芷发话之后,瞬间执剑归位,腰板站得笔直。
沈芷是清元门下余瑶的大师姐,也是问心派当仁不让的首席,论实力、论秉性、论容貌无一不优。
问心派的修行奉行清心寡欲,一心问道,摒除杂念,决不可在修行之时三心二意。
云棋一上来便放出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毛茸茸之击,实在是用心歹毒!
沈芷轻飘飘落在练剑台上,姿态高傲,她拔出白霜剑,在空中划出一个金色的圆圈,那些在地上晕头转向的小兔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悉数落到金圈之中。
“云家这个大礼,我问心派弟子收受不起,还请云公子拿回去。”
云棋嘲讽道:“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当真不要?”沈芷冷冷问道。
云棋挑眉:“自然。”
“好,那边将这些兔子杀了洗了炖了,今晚全吃了吧。”
就是这句!
余瑶从云后飞出,做出一副“恰好”经过的模样,施施然落到练剑台上。
她杏仁大眼里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大师姐竟然如此狠毒,然后颤抖地说出了那句准备已久的经典:“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