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刘简之前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顾言对谢诗宛没有男女之情的话,现在是连那丝侥幸都没有了。
顾言的眼神似野兽一般凶狠,让刘简打心底一阵害怕,他的眼底是对心爱之人的占有欲。如果自己不?识好歹,想要夺走他怀中的女子,保不?齐这个野兽要亮出獠牙。
他怀中的女子被大氅包裹着,悄悄露出头,对着自己的兄弟眨巴眼,不?明白为什?么刘兄和阿言站在这不?动。
过了许久,刘简耸耸肩,结束了这场无声的较量。不?过他还是要气?一下面前这个面若冰霜的男子,他故意呼道:“谢诗宛,你记得你今晚是要干大事的。”
顾言明显感受到怀中的女子探出了手,他一垂眸,就看到阿宛喜笑颜开?地说道:“好。”
这明艳的笑颜,顾言第一次想用大氅捂着,不?让别的男人看见。他眸底的光变暗,手臂收拢几分。
刘简转过身挥挥手,告别两人,嘴角似笑非笑,背影带着淡淡的颓丧,在漫天雪地中,慢慢淡出两人的视线。
谢诗宛这时才后知后觉地问道:“阿言,你怎么来了?”
喝了些酒,她脸上染了薄红,面容娇憨,仰起头,杏眸天真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什?么叫他怎么来了?难道他是不能来打扰他们吗?
饶是他心中再有醋意烧灼,此刻他看着女子懵懂的眼神,也像认输一般伸手捏捏她的脸,不?让眼中漫天的醋意泄出,轻声说道:“我来接宛宛回家。”与之前见到刘简时的顾言判若两人。
谢诗宛点点头,感到被包裹着的温暖,继而紧紧地抱着顾言的腰身,看着雪一片又一片的落下,不?由感叹:“好美啊。”
长鸣灯火的街道上只剩他们两人,女子只余一角青衣,其余都被男子高大的身躯掩了个严实。厚厚的雪地上印着两人并排的脚印。
顾言一边撑着伞,一边搂紧了大氅,怕冷风灌进来,眼中只有那个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模样,却应道:“是啊,好美。”
“阿言,你知道吗。传说中和心爱之人一同看初雪,两人将会?恩爱到老,长长久久。”谢诗宛扭头看向顾言。
顾言仰头看到雪花慢悠悠地落在伞面、落在脚尖,眼中是女子看不?透的深黑,他几分复杂地看着四周的落雪,点点头。
他跟阿宛也能受到上天护佑,恩恩爱爱,长长久久吗?他还配有这个资格吗?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走回府里。顾言收了伞,吩咐丫鬟道:“去备热水。”这么冷的天,小姑娘在外边那么久,得洗个热水浴。
回到屋内,有了烧红了的火炉,自然不需要他再裹着。他也要解下大氅,把小姑娘放出来。可谢诗宛紧紧地搂着他,不?肯放手。
他眉眼柔缓,劝着小姑娘:“到家了,可以松手了。”
“不?松。”谢诗宛觉着有些委屈,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松手,为什么阿言又要避着她。
脑子一半混沌的她已经开始有些蛮不讲理,往日的委屈翻腾倒海而来。
小姑娘执拗,不?肯松手,带了水光的杏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顾言耐心地微微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下雪了,刚刚遭了雪,你身子骨易寒,要去洗浴了。”
谢诗宛像拨浪鼓一样猛地摇头,头上的步摇也随之发出脆响,她撅着嘴道:“阿言又是要躲我。”
“我……”顾言正想解释,他腰间攀着的小手一松,转而搭在他肩上,手指交织在他颈后,两人离得更近了,小姑娘柔软的身子就靠在他身上。
谢诗宛皱着眉头,生气?地数着这几日顾言避开她的事:“阿言最近不?拉我的手了,也不?抱我了,睡觉的时候还隔得远远的……”
女子的模样近在咫尺,往日里灵动的杏眼此时像蒙上了一层雾,迷离飘渺。樱桃似的小嘴一动一动的,还泛着桂花酿的清香,忍不?住想咬一口。顾言的目光全落在这张小嘴上,思绪却渐渐跑开?了。
小姑娘怎么生起气来也这么可爱?
谢诗宛注意到男子没有认真听,踮起脚尖,凑上去,用贝齿轻轻咬了一下男子微红的耳尖,皱着眉说道:“阿言要专心。”
咬得不?重,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牙印,却让男子的耳尖更红了。顾言抿抿唇,眼眸却变得晦涩不?明,他半搂着女子的腰肢,带着些女子毫无察觉的危险,俯下身在她耳畔说道:“宛宛,这个动作有没有对别人做过?”
这个随心的动作,他怕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也对别的男人做过,尤其是那个刘简。
谢诗宛没有想到顾言会?问这个,稍稍一怔,然后摇摇头。摇着摇着,发现阿言又转移了话题,趁顾言俯身,手臂抱紧了他的脖颈,加重了些声音,说道:“阿言,你为什么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