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宛却听到了,笑容还在脸上,眼泪无声地落在衣袖上,落在团团如蒲团一般雪白的毛上,明明脸上在笑却又哭着说道:“好。”
她一直都知道,离她的生辰越近,便越意味着即将别离。可是这些日子,谁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团团对这些一无所知,只心情正好地举着爪子绕着谢诗宛的墨发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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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阳光才刚刚洒向大地,顾言和谢凌就已准备齐全东西,稍稍吃了些干饼,准备离开。
“小姐,小姐,你?不去送送公子吗?”可儿叩着门问道。
可回答她的是屋内良久的沉默。
谢诗宛躺在床上,看着淡粉的床幔发愣,她昨晚一夜未眠,就这么看着看着就到了早晨边。
她回想起之前她做了那个梦,梦醒时分,也是看着这个床幔,可离那时已过了许久,内心兀地轻嘲一笑。
那时的她总以为那些梦是一些笑话,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应验。
后来,她以为这些梦是上天留给她的暗示,希望她改变这一切。到头来,还是要经历别离。
她还记得那个梦,梦里阿言没有回来,只将遗书送到她的手上。这些日子,她清楚阿言必去不可的决心,把这些说与他听,不过是徒增烦恼。
她从来都把她的忧虑压在了心底。直到别离来临时,心中的害怕才登地放大。
原来一切都不像话本子里那般轻易,她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顾言站在谢诗宛的闺房门外,过了半晌,房内没有动静。他轻轻叹气,眼底黯淡了些,转身准备离开。
这样也好,小姑娘自小最?怕别离,让她一个人静静也是好的。
他走了几步远,屋门突然拉开,只听见小姑娘整夜未眠而略有沙哑的嗓音。
“阿言要这么走了吗?”
顾言有些惊讶地回眸,看见小姑娘月牙白的寝衣在微风中荡漾,单薄的身子倚在门边。
“宛宛。”顾言疾步上前,嗓音有些哽咽,他搂紧了谢诗宛,几乎要把她揉进怀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可却没有半分?压迫小姑娘。
听到顾言唤她的声音,谢诗宛的眼泪就快要止不住,一点点打湿顾言的黑衣。她从小就没有和阿言分?开过,即便顾言有事离开,她也知道只要到了夜晚,他总能回来。
可是这一次,饶是她,饶是有了那些梦,她也不知道阿言能不能回来了。
她也紧紧抱着顾言,手掌张大,感受着掌心下属于阿言的温暖。
小姑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在清晨的阳光下愈发晶莹剔透,承载着她难以说出口的担心。
抽泣声被她压下,最?后都只化作一句话:“阿言,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