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传授的课程里主要都是儒家内容,而目前主要以《诗经》、《论语》为主,稍难些的《孟子》、《礼记》的内容涉及的比较少。
若是这次考题不是很难,那么李秀才所教的内容便足够可以应付,可万一出题的考官想要加大点难度,而顾成礼又想要一个好名次,那么多看点超纲的书籍则会更加稳妥。
“这位公子可是想要买下《礼记》?”
许是顾成礼杵在那里的时辰颇长,一位穿着文雅之人走了过来,“在下观公子已有半盏茶功夫,为何不买下……”
顾成礼放下书,看向来人,瞧着年近二十,穿着淡青儒衫很是低调,但浑身气度不凡,一看便是有家底的,心里微微叹息,只得开口,“囊中羞涩,只得在此借书一观……”
其实他这习惯还是从前世养成的,他前世看的书多,但并不是所有的书都会买回去,而是办了张图书卡,时常去图书馆借阅,但他对这书局能否借书看心里也没底,只好站在此处当场观看,没想到还是被人点了出来。
来人目光在顾成礼略显寒酸的衣着上划过,不作片刻停留,却展颜一笑,“我观公子立在此许久,岂不辛苦,不若到里间稍作歇息,岂不美哉?”
顾成礼微愣,不由开口,“难不成阁下是该书局东家?”
周启文微微一笑并未否认,侧身上前向顾成礼作了邀请姿态,“里间备了茶水,若是累了也可吃点茶……”
不过是初见,对方态度却这般友好,顾成礼心里纳罕,但这人如此礼遇,若是拒绝倒显得不合礼数,况且他在此借阅,本身也有些理亏,便闻言跟了过去。
这番动静,书局的管事早已察觉,一脸赔笑,“东家何时过来的,我竟没有远迎。”
“我不过是经过罢了,不妨事,你自个儿且去忙吧。”周启文一脸温和,打发了管事后,看向顾成礼,邀他坐下,“这书局虽是自家产业,我却是难得来此一趟,今日与公子相逢也算是有缘。”
顾成礼道,“我也是初次来此,没想到竟能遇到东家,的确是种缘分。”
周启文眼里亮光划过,笑容更盛,没想到自己遇到的这小公子也是一个有趣之人,一点也不扭捏,当即道,“我姓周,字启文,不知公子如何相称?”
“当不得一声‘公子’,我乃顾姓,字成礼,家中排行为五,唤我顾五即可,唤字也行。”
“既如此,我比你年长,便唤你‘成礼’。”周启文也不扭捏,当场就喊了起来,“成礼,其实我进这书局已有片刻时辰,原本是来散心,倒是见着你已看起《礼记》,莫不是也打算参加此时二月的县试?”
听得“也”字,顾成礼心里一动,不由问道,“难不成周兄也是准备参加?”
“是啊,这可真是缘分了,说不准还能在考场相见呢!”周启文忍不住露出笑来。
顾成礼心里也松快了些,“若当真如此,当得一乐事!”
“的确是乐事,不过,唉……”原本还很欢快的周启文不知想起何事,竟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满脸不解的顾成礼,苦笑着解释,“我观成礼你年龄不大,应是第一次来参加这县试,愚兄却是第三次了,从十七岁那年便开始应考,如今已经十九了,仍一无功名……”
顾成礼赶紧安慰,“好事多磨,想必这次周兄必能心想事成。”
“但愿如此吧。”周启文仍有愁绪,心里并无底气,此时见着一小厮掀着帘子进来,不禁皱眉,“发生何事了?”
小厮立马小跑过来,俯身在周启文耳旁低语起来,顾成礼目不斜视,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书上,不去窥探对面主仆的事宜。
周启文皱起眉头,站起身来朝顾成礼拱手道,“今日不赶巧了,难得遇到一有缘人你,没想到家中有急事,愚兄可能要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