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太子板着脸:“这话还不会说呢!”还吵架?会吵嘛她...随即忿忿地甩过衣袖转身了。
魏舂能听得出来太子这话里头浓浓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遂安慰道:
“殿下,您也别逼得小公主太急了,毕竟她这五年里跟人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这话一下子刺中谢元祐的心,他默在那里不动了。
后来谢元祐命人将桌上的吃食原封不动端到隔壁院子去,就摆在显眼的角落。
但小家伙就是生气不肯出来。
到了夜里,小豆蔻躲在一个阁楼里,已经饥肠辘辘了,可她只肯从怀里掏出刚才在院里偷摘的酸果子填肚。
这个阁楼经上回之后,就已经被太子殿下命人用厚毡布裹得密不透风,窗户纸也糊厚了许多,而且每日即便无人都会架上暖炉,所以这里已经变得很暖和了。
豆蔻原本是打算今晚就这么睡在这不回去的。
但躺下没多久,看着空荡荡的阁楼,并没有那面她看着安心的大鼓,不由又开始想回隔壁那个宫室她睡的小榻子了。
哦,对了,她的骨头还漏在那里没取呢。
这么想着,小家伙又爬下了楼,趁着楼下候着的宫人们不留意,一溜烟儿地蹿回了隔壁宫殿。
大冷天的晚上,谢元祐点着豆大的灯盏在书案前看书,大门半开,有寒风漏进来。
但屋里没有一个人敢去把门关上。
不知过了多久,谢元祐看累了书,抬眼的时候,余光看见小小一团影子从外头溜了进来,他唇畔不由就勾起了薄薄一层笑意。
不过当他低下头来,看着手中一籍书,恍然想起上辈子带豆蔻出席宫宴,颢国公家的嫡女周霓裳指着豆蔻,硬要与她斗诗,等她作出了意境十分优美的诗句,获得在场一众贵公子称赞,而豆蔻的纸上却一片空白,遭人耻笑时,
他“砰”一声猛拍了一下书案,惊得魏舂等人抬眼,却见太子人已经走进内间去了。
谢元祐轻轻坐在了床榻上,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别致的小碗,搁在了床脚处。
那是豆蔻专属的小碗。
他一边装作不在意,一边从袖间抖落两块精致的糕点,有些难为情地轻咳了一声,少年音略微粗粝沙沉:
“咳,这糕这么好吃,可不能让豆蔻发现呀,可惜今天已经吃太多,吃不下了,孤要赶紧睡一觉,睡醒起来把它吃光。”
话说完,少年人已经脸红到了脖子处。
活了两辈子,还是头回这么哄个孩子,感觉太不适应了。
说完他就赶紧躺下,把床案的灯吹灭。
床榻底的小姑娘闻言,漆黑中得意地笑了笑,缓缓伸出小手朝床腿边的小碗探去。
等小手快要抓住碗里一块糕时,圆圆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一双黑夜中暗沉犀利的眼睛朝床底下的她看了过来。
那人沉着如水,轻轻启唇道:“豆蔻,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话,不论是什么,都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