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嚅着唇,张了又闭,才慢吞吞地吐出几个软糯生硬的奶音:“哥...疼...疼...”
谢元祐却听懂了,表情怔住。
很快他又伸手轻轻抱起她,将她放到自己怀里,轻轻摸着她柔软的额发道:“不,不是的,哥哥不疼,真的不疼。”
小豆蔻听了呜呜作声,一下子埋进哥哥怀里哭得好大声!
谢元祐心都快疼化了。
这么乖巧可人的小皇妹,看见他那些丑陋骇人的伤疤,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哥哥会不会很疼,他之前怎么就忍心跟她怄气,还任由她一人在皇后那待了半天呢?
当天夜里,小豆蔻又搂回香喷喷的骨头,重新占领哥哥房里那张小榻子了。
睡了极香甜安稳的一觉醒来,就发现哥哥坐在她的小榻子旁看她,等着她醒来。
“哥...哥...”小豆蔻冲破了说话的那层障碍,如今再也不怕说了。
谢元祐替她理了理睡乱的额发,笑着将她抱进怀,往外头去:“走,陪哥哥用膳去,吃完带你看个东西。”
小豆蔻和哥哥和好如初,哥哥似乎也没逼她在吃饭时做这个那个,于是,一顿早膳下来,她吃得特别有胃口,小肚肚都圆胀起来。
等小豆蔻吃好了,谢元祐又用帕子替她擦掉嘴角的甜陷,这才牵她小手往旁边小院的方向去。
他带她来到了旁边小院的阁楼里。
豆蔻的眼睛一下子就撑大了,立马松了哥哥的手,手脚并用往屋中央那面大鼓跑去。
“啊...啊...啊...”小豆蔻高兴得两眸水弯弯,指着修复好和原来一样的大鼓,张口朝着哥哥的方向“说话”。
“豆蔻,这是大鼓,叫大——鼓——”谢元祐趁机教她说话道。
“是不是,哥哥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修复好这面大鼓的,没骗你吧?”谢元祐面上笑着这么说,但看着小家伙被他忽悠得弯眸连连点头,内心还是不免升起些愧疚。
让他怎么开得了口对她说,那鼓面已经被烧毁,即便鼓另外用别的材料修复得跟原来一模一样,它也不是原来那一个了?
但她还小,他宁愿帮她把这个秘密保藏起来,等她长大一些,或者等他查明那些过往,再告诉她吧?
从那两个宫女口中逼问出来的事情,魏舂自然也清楚,现下看着小公主拼命用脸贴紧那张大鼓,心里有说不尽的酸楚,因为,小公主自己还懵懂不知,将新鼓错认成旧鼓,而那旧鼓,是小公主的生母啊...
豆蔻现在已经完全熟悉了东宫的生活,熟悉以后,她就变得格外活泼调皮起来。
伺候她的宫人们时常会因为帮她穿衣裳穿到一半时,找不着她而苦恼。
有时候是鞋子穿到一半,有时候则是头发梳到一半。
小公主似乎一点不喜欢穿那些复杂式样的衣裙,甚至不喜欢受她鞋子的约束,不喜欢往头发上绑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还没开春,天气还拔凉拔凉的。
但小公主却时常只套一个袄裙,外衣都不穿,披散着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露出白嫩的脚丫满院子跑。
现在她已经会简单说几句话了。
谢元祐下朝后陪皇上和一些武臣子到景山骑射了一会,在那边用完午膳才回,回来后就过来隔壁小院看小皇妹了。
有人捧着妆奁,有人拿着小外衣,有人拿着白绫袜和镶珠绣鞋,满院子喊“公主”。
太子一来,那些人全都安静地跪下,眼皮子都不敢抬。
“怎么,公主今天又胡闹不肯穿衣了?”谢元祐好气又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