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和我说?”季灏低下头去看妻子,嗓音嘶哑又破碎,“你怀了我的孩子,难道还不应该让我知道吗?”
“还没准的事情,不好说。”
婉悦直看进他的眼睛,也不退缩,“就像苏伯母说的,这个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怎么可能保不住?”
季灏咬紧牙关,发泄一般地开口:“我季灏的孩子,就算是到了阎罗殿,我也能把他拉回来。”
婉悦怔了怔,没接他的话,也觉得无奈。
针对于季灏这种软硬不吃的固执,以及翻脸无情的修罗态度,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听话。
很显然怎么做都是不可能的。
季灏抱着婉悦走出了堂屋,苏梨花却追了过来,她和婉悦说话,“……你还会回来吗?”
季灏看了苏梨花一眼,眸色沉沉,替婉悦回了话,“她不会再回来了。”
“那你们等一下。”
苏梨花快速地折回堂屋,匆匆的和苏母说了几句话,拿着一荷包的银钱出来了,径直递给婉悦,说道:“本来也是你的翡翠吊坠当的银钱,既然你都要走了,这些银钱就都带上吧。去掉花的,剩余的都在了。”
“苏姑娘,你救了我的命,又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感激不尽。”婉悦摆摆手,“这些银钱你收下,就当是报酬了。”
性格使然,她一贯是懒散享受惯的,最擅长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一心想留在苏家的,也做过努力了,但没有成功。既然如此,还是跟着季灏先回去再说。
而苏家孤女寡母,实在是生活艰辛。这些银钱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对于苏家母女来说,却很可能是救命安家的本钱。最起码能让她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吃得饱,穿得暖吧。
“婉悦姑娘,使不得。”
苏母也走到婉悦的面前,“……而且这也太多了。”
“无碍的。”
婉悦又劝了几句,让她们收下,还嘱咐苏梨花,“若哪日你有难处,可以去京师季宅或者宁王府找我。”
苏梨花道谢,看着季灏抱着婉悦上了马车。
夜黑的浓重,像泼墨一般。
因着婉悦的伤势,季灏一路上都抱的小心翼翼,当珍宝似的护着。
婉悦的精神很不好,她也不想和季灏说话,索性闭上眼休息。
折腾了大半夜,又赶着来回的路程,马车停在季宅时,天已经朦胧亮了。
季灏抱着婉悦下了马车,过了影壁,往内室走。
半夏早跑着去通知了音莲、夏月等人。
整个季宅因为女主人的归来,都热闹起来。
夏月看到婉悦就哭了,泪水成双成对的往下落,“夫人,您可回来了……奴婢还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音莲和冬伶也围了上来,看着主子的可怜样,愧疚极了,也跟着眼圈红了。
婉悦强撑着和她们说了两句话。
季灏吩咐萧嚒嚒去烧热水,他把婉悦放在临窗的贵妃榻上,亲自给她找换洗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