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位子就定下了,由仪这边也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其中自然有人往贾敬那边送消息,却全都没得到回复。
甚至最后由仪这边尘埃落定让人给贾敬传了一句话,却只得了六个字:已是方外之人。
宁静的日子没过两日,就又出了另一桩事。
新皇登基第一年,边疆就起了战事。
朝中主战主和吵个不停,新皇当场拍板决定:打!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敌寇落花流水。
奈何先帝当年吃喝玩乐搞巡游玩的太嗨了,皇帝这边决定要打了,一查户部的帐,得了!军费紧缺!
于是又得各处筹银钱。
由仪干脆利落地开了暗房,几十口大箱子浩浩荡荡地抬去了户部,同时一封折子入了新帝的龙翔宫。
“陛下,这是宁府送来的折子。”知道皇帝的心思,天子近臣和近侍们对一干没了那个爵位还挂着祖宗牌匾的勋贵们素来不称爵位的,此时天子亲侍內监亲自捧着一本折子,小心翼翼地进来。
只是那面上的表情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皇帝听了也愣了:“宁府?贾敬的?他不是自称方外之人了吗?”
内侍嘴角抽了抽,道:“贾蓉。”
“贾、贾蓉?”这一回皇帝也淡定不了了:“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他家这贾蓉可才三四岁大。”
内侍道:“正是贾蓉的折子,只是是已故贾珍遗孀代笔。”
“拿来看看。”皇帝一招手,随意接来打开,里头却有两张纸倏地掉了出来,他剑眉轻挑,随意捡起却没看它,而是继续看着那折子。
先入目便是苍劲有力却恣意洒脱的字体,他随口赞道:“能将瘦金写成这个矛盾又和谐的样子,都说字如其人,可见这尤氏是个怎样的性情了。”
但继续看下去,他却没了一开始的随性。
内侍眼见着皇帝的深情愈发严肃,却也不敢问,只能再给皇帝换了一碗热茶,然后继续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候着。
“好!”眼见皇帝神情突变一拍桌子,对着那薄薄的两张纸大喜过望,内侍忙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帝还是满脸的笑意,也有了耐心与内侍细细说:“朕问你,外国的琉璃水晶在我缙朝价值几何?”
“这……”内侍愣了愣:“价比黄金啊。”
皇帝将那薄薄的纸往桌上一拍:“这张纸,就是个大金矿!”
内侍眼睛往那纸单上扫了一眼,见打头写着的是“玻璃制法”四个大字,便知道皇帝的意思了,忙跪下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贺喜什么呀?”皇帝也有了心思来与他调侃两句。
内侍能跟着皇帝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些机敏灵便的,当下就道:“贺喜陛下得了个大金矿!”
皇帝朗笑两声,再看另一张提纯白糖的纸,虽也是欢喜,却没了那么激动了。
他一面抬手唤了心腹过来,命他去尝试那两张纸上的事情,当然最要紧的还是“玻璃”。
但白糖事关民生,也是耽误不得。
最后当然有了好结果了。
最好的证据当然就是那一卷圣旨。
小小的贾蓉得封一品侯爷。
由仪则被恩赐了一个“一品公夫人”的诰命。
理由便是献上玻璃与白糖的功劳与积极响应户部筹银。
要由仪说,皇帝这一封圣旨,当下对朝局作用最大的就是户部筹银会更加顺利了。
而玻璃与白糖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缙朝异军突起,给皇帝内库添了不知多少财富,然后再经几番运转,国库可是十足的充盈了。
再说宁府这边,有皇帝亲自提字的“敕造宁安侯府”的牌匾,由仪马上就吩咐人替换下了那个分外惹人眼的宁国公府匾额。
而后又有源源不断的人上门贺喜,由仪只以在孝期的名义推拒了不见客。
只是见了西府来的王夫人,又给贾母递了一封手书,然后就关起门来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若是从前,这样自然是行不通的。
但如今却不一样了,由仪是亲封的一品公夫人,位次与贾母相当,满朝外诰命除了那些王妃太妃的,便没有比由仪尊贵的了。
按缙朝的规矩,爵位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前三者一品,子爵二品,男爵三品。
但那一波开国勋贵人家袭爵更多的却是将军,一等、二等、三等地袭下来,家族便没了爵位延续了,品级也不如上面的爵位,而是如等级一般的品阶。
一等为一品,二等为二品,三等为三品。
尤氏曾经就是三品诰命。
而缙朝诰命又分六品,一品二品称夫人,三品称淑人,四品称恭人,五品称宜人,六品称安人。
六品下则为敕命,统称娘子。
而一品诰命也分三六九等,便如公夫人就是一品诰命中的第一等、侯夫人为第二等、伯夫人为第三等。
其余不在此类的一品诰命夫人则位同第三等伯夫人
由此便可看出,由仪这个一品公夫人有多值钱了。
而自此,便是贾母,也不敢轻易在由仪面前端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