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的是物业管理员,他早上出门帮业主们买菜时,路过这片竹林就发现了这具女尸。
死者是一名孕妇,叫张晓阳,今年28岁。怀孕36周,此时半边身体被扯烂了,形状凄惨地横沉在地。看那伤口,法医初步认定是被锯齿形猛兽撕咬,致使肌肉撕裂造成的。案发现场没有找到胎儿,这一点尚无任何论断。
据张晓阳的丈夫王纲说,他们昨晚是一起睡的,他老婆半夜有喝水的习惯。他三点多还起来给老婆倒过水。
早上8点多他被冻醒时,老婆就已经不在床上了。他还以为她起了,刚开始根本没在意。后来发现不对劲,卧室的窗户大开着,他们家窗台的大理石竟然碎了,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等他站在窗前往外看时警察都已经来了,他才知道出事了。
“你老婆有没有孕期综合征?比如,有没有自杀倾向?”赵所长身旁的小警员还在问着。
王纲却有些崩溃,他痛哭起来,说:“我老婆真的不是自杀,她没有那么想不开,她这人很开朗,什么事都能看得开。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嫁给我,我那会儿那么穷。”
看他这样,小警员便暂停了询问,转为安慰开导他。
现场十几号人,都在用不同角度和方式采集证据。
张景澄他们三人一狗跟赵所长打过招呼后,也加入了勘察队伍。
哮天十分敬业,到了案场就开始四处闻嗅,她继承了最优秀的拉布拉多犬的嗅觉血统同时也有式神犬的血脉,因此这个狗鼻子不像普通狗狗仅对气味敏感,它还可以追踪到超自然的气息。可今天哮天闻了一会儿后,竟然跑到大门口的警戒线前,一步都不肯再过来。
三哥拉都拉不动。
三哥治不了哮天,有些尴尬地转身对赵所长等人道:“这狗还闹上脾气了,也是位爷。”
赵守之所长,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闻言转身看过来,说:“它这是饿了吧,罢工呢?也难为你们了,刚下火车就来协查。”
三哥赶紧道:“没有的事,我们来这儿就是帮忙的,这都是本职工作,哪儿就到为难了?”
赵守之点点头,走过来给三哥递了根烟。
张景澄从刚才起就在四处查看,他手里捏着一张蓝色的符,这里擦擦,那里沾沾,之后观察符的反应。钟免这时凑过来,拿肩膀撞他一下,小声问:“这符你画的?是不是失灵了?我看你捣鼓了半天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啊。”
“不应该啊,”张景澄也纳闷,把符举到钟免眼前,“你知道这是什么符吗?”
钟免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诶,这是你画的?”
张景澄略得意,说:“这是沾气符,一般人可画不了,我练了六年多呢。以前百试百灵,今儿这是怎么了?”
沾气符钟免听说过,张家不外传的高级灵符,听说要练成光有灵力还不行,还得看机缘,不是人人都能练得了的。看来这张景澄也不像外面传得那么窝囊,最起码在张家并不像人说的那么不受重视。
张景澄还在琢磨他的符,钟免却拉着他指了指大门口的哮天犬,“你看那狗的眼神,看见没,这是怂了吧?”
“是怂了吧。从来没见过不开嘲讽的哮天犬。”张景澄纳闷地问钟免,“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狗鼻子可能比你这灵符好用。”钟免边说边将张景澄拉进竹林,指着一处,“你再看看这儿,这被挖走的应该是竹笋吧?”
张景澄蹲下要拿沾气符贴上去,被钟免给拉住,就听钟免说:“小爷的眼也比你这灵符好用。”
张景澄:“!!!”好用你妹啊!
大概是出于男生之间的那点好胜心,看张景澄无话可说,钟免略得意,转身就出了竹林继续发掘线索。
张景澄也有好胜心,不过在天师圈里混,以他的天赋,好胜心对他来说是多余的。这一点他小时候就知道了。因此他学会了不去在意,也因此他另辟蹊径在修行。
张景澄蹲下来,两根手指夹着沾气符仔细地贴到被挖过的土壤上。他全神贯注调动体内稀薄的灵力灌注到指尖,所以并没注意到有一只绿油油地橡胶青蛙竟然蹦蹦哒地绕到他身后,再轻巧地一跳落进了他羽绒服的兜帽里。
张景澄感觉到后背的动静,以为是钟免又来拍他,还说:“别碰我,没看这干正事呢?”没人回答,他纳闷回头,身后哪里有人?愣了下,张景澄正要起身,指尖的沾气符终于有了动静,只听‘砰’一声,那符纸竟然无火自燃,几乎一瞬间化为灰烬。
张景澄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指尖,下一秒霍地起身,回头大喊:“钟免,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