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笑着说,“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有可能会吓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小姑娘就不要追问了。”
童佳琪眨巴着大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三哥说得可能是指屎1尿1屁!
回程的路上,张景澄又说了句‘我现在觉得如果杭乔的卧肩鬼没了,而王小宝的道具里检查出了‘真皮’,现在他人又失踪了,这一切就是幕后有人在安排,他先抛出最难抓捕的媪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再将所有证据和嫌疑人毁尸灭迹,一切都只是为了仅留给我们一条线索,那就是日月街。’
钟免咬着指甲,突然说:“如果你这个推断成立,那杭乔的卧肩鬼虽然被拔除了,但他作为某件事的知情人,很可能也会遭到封口。”
“是,他的处境挺危险的。”张景澄没有否认这一点。
“我觉得,”三哥说,“杭乔的情况得跟他说清楚,如果他本人愿意配合我们调查,咱们跟拉萨申请一下,给他一定的保护,能救一个是一个。”
“行吧,这个等见面跟他谈一下,先看核实一下卧肩鬼的情况。”
几人再次回到片场,张子健和制片人正在休息室说着什么。父子俩再次照面儿依旧是相见不相识。张景澄也没避讳他,当着面就直接跟制片人说了现在的情况,制片人是真的信这些,连忙就带着张景澄他们去了道具组,周江一直就没离开,听说制片人‘爸爸’要检查道具,连忙着急所有人分门别类地一一准备好。
张景澄他们其实主要是检查皮肤,一件一件地翻过来,确定都是硅胶,本来都要松口气儿了,就听周江拿着单子说:“还有一件在金子老师的化妆间,不知道她用了没有。”
“带我去看一下。”张景澄连忙站起来,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凝重,竟然把周江唬得愣了一下。
化妆师想着编剧再怎么改剧本也不可能改动太大,这场景搭出来可不容易,拍肯定是要拍的,所以基础妆容他都已经做好了。此时化妆师正拿着那张皮肤要给金子老师套上。
周金子皱着眉,推开他的手,嫌弃道:“这什么闻?这么难闻?”
化妆师也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皱眉道:“是不大好闻,我去问一下道具看还有没有备用的。”
两人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推开,就见制片人一马当先走进来,然后回头对一个年轻人说:“您快帮忙看一下,那东西有没有问题?!”
张景澄走上前,刚要从化妆师手里拿过那张皮,突然打斜里挤上来一个人,手快地直接抢了过去,而后就在张景澄面前直接把那皮扔给了茱三。
张景澄:“……”这人疯了吧,又干涉我!
张子健难得对天师客气一回,对茱三道:“三哥给看看,是真的还是假得?”
三哥边检查,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些年少时的事,片刻后,他说:“真的。”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锁妖囊,把那张皮给收了进去。
张景澄一言不发,挤过人群往外走,张子健也一言不发加快几步跟了上去。后边制片人拉着三哥追问个没完,钟免和顾深以及童佳琪跟在那父子俩身后,免费吃瓜。
童佳琪忍不住吐槽,“我怎么觉得这两人随时都能打起来。”
顾深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钟免说:“没事儿,打不起来,张景澄能把他爸定住。”
前面,张子健正在逼问张景澄,“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不管杭乔的事了吗?”
张景澄:“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也没说管啊,就是去确认点儿事。”
“可刚才你跟制片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子健心想你老子是那么好糊弄的?!
张景澄的脾气终于被这句话给激起来了,扭身瞪着张子健,毫不客气地问:“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你当你是我什么人啊?整天想管我!”说完,趁张子健愣神,张景澄立刻往杭乔的休息跑去。
钟免唉一声,嘟囔道:“怎么还跑上了?走,咱们赶紧跟上!”
张子健看着张景澄拉开杭乔休息室的门,这一刻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反正多少得也有点后悔的意味。他记得他第一次抱张景澄的时候,心里的感觉跟现在查不多,那会张景澄还是个裹在小棉被里的娃娃,而他也就像张景澄现在这么大,自己都是个孩子呢。那时他后悔怎么会造出了人,而现在……
这个小东西是自己的亲儿子,光这一点他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才接受,或许真是接受得太晚了,以至于现在……唉!
杭乔在休息室待得一点都不安生。从之前张景澄他们离开,他就一直再让经纪人帮他打听昨晚高家事件的内幕,阿美跟他这两年对他确实不错,怎么可能没感情。现在听说她出事,杭乔是真着急,再一想到昨天晚上来探班的那个东西,他就觉得浑身发抖。因之前亲身接触过这类事物,这会儿一听说可能又跟这些东西扯上关系,他就莫名恐惧。
张景澄拉开他休息室的门,杭乔一见了他立刻站起来,解释:“大师,刚才人太多,我没敢认你,你别见怪啊!”
“我功夫跟你见这个怪,你快告诉我,你身上那东西是不是除去了?”张景澄急道。
一提这个,杭乔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他说:“不愧是大师你,这都被你发现了。你不知道,就那天你拒绝我之后,之前我一直联系不上的那个人,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说可以帮我把那东西请走,不会有任何影响。我当时还在想呢,是不是大师您暗中帮我呢?!”
“你想多了,”张景澄打住杭乔莫名其妙地联想,追问:“你现在得告诉我那个帮你除去那东西的人是谁?”
杭乔:“这个我不能说,他帮我的时候,这是跟我提的唯一条件。”
张景澄道:“可是你现在有危险啊……”
杭乔听张景澄说完他可能已经卷入的事件,脸色已苍白如纸。而这时候他的经纪人,也终于收到了准确的消息,高家事件受害者确实是王阿美,也就是说昨晚他们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冒牌货。
这时候顾深几人也已经来了,大概了解了情况后,顾深将证件一亮,说:“昨天高家的事件也是我们接手的,如果你愿意配合调查,我们一定我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你的安全。”
毕竟是市局的领导,这份保证还是很有分量的,然而就算是这样,对于经历过超自然事件的人来说,显然还是不足以完全说服。
杭乔并没有马上答应顾深的意思,他低着头,似乎十分纠结,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后又有一人开了口,只听他道:“现在对你最有利的选择就是说出实情,据我了解,华夏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被安全局确认保护的人,出过一次意外,也就是说,现在在你面前的不但有公安系统内的最高刑侦力量,还有超自然范围内最可靠的战力。”
“张导?”杭乔诧异地看过去,说话的人竟然是张子健。
张景澄觉得今天的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张子健在为安全局说话?安全局里可全是他最讨厌的天师!最终张景澄把张子健这反常的行为归结为间接性抽疯。
张子健绕过人群,坐到杭乔对面的椅子里,说:“制片人刚才跟我说了,如果确认你卷进了这次的事件里,处于对剧口碑的维护,他会立刻将你换掉。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影响对剧组来说可不仅仅是经济损失这么简单。”
毕竟在圈里多年,张子健几句话就直接戳中杭乔软肋,杭乔几乎没再挣扎就将帮他忙的那人拱了出来,他说:“是谢宏昌帮我了。”
参与了昨晚高家事件的几位,立刻想起了这人是谁。
顾深道:“那位理财师?”
“您认识他?”杭乔惊讶。
张景澄说:“昨晚他也在高家,而且表现得相当惊人。那是他本人亲自帮你驱除的吗?”
“嗯,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他,因为圈子里人人都想往上爬,好多人为了红都找过他‘请牌子’,”
“什么牌子?”张景澄追问道。
“就是这么个叫法,说是‘转运牌’实际上是‘养鬼’”解释的人竟然是张子健,他才说了半句话,就被张景澄奇怪地瞥了一眼,立刻闭嘴了。
而杭乔听完这个解释,虽然打了个寒颤,却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就是像张导说的那样,是那么回事。
因为我们这个圈子就是靠运势,运势一起,红透半边天,运势一掉,顷刻就销声匿迹的大有人在。人人都红,不择手段的太多了!”杭乔叹口气,“我之前一直在十八线,家里老人有赌瘾,我那点收入根本就不够。我要挣钱,想红,就托人介绍到了他哪里,他说只要抽取我每年收入的十分之一,他可以帮我招来十年大运,能红成什么样还得看我自己。
从那之后,我的事业确实开始有了起色,但是慢慢的我也发现了问题,我总感觉有时候我明明可以争取到男一,可不知为什么最后就只能变成男三,男二,就好像是运气被什么给抽走了一样。
年前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之前介绍我过去的人,他,他现在正在走下坡路,他跟我说之前介绍他的人三个月前因为破产跳海了,好在命不该绝被救了回来。他去看望那人,那人跟他说要尽快找谢宏昌把合约解除,因为谢宏昌表面上是抽成钱,实际上是让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在吸食我们的运道。我们可能就红个三、五年,谢宏昌却能拿走我们一辈子的运气!
我听了这个,肯定得赶紧去找他解约啊,可就是那阵子根本联系不上人。介绍我的那人也一样联系不上。后来我就遇到了大师您,”他说着看向张景澄,“但那会儿您说帮不了我,我,我还找人查了你,不过到现在也没收到消息。”
“哼。”张子健冷哼一声,心想那消息直接送到我这儿来了,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张子健阴阳怪气地表现,也没能引起张景澄的注意,张景澄现在比较关心那个谢宏昌,“那他后来是怎么帮你解除的?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有!他当着我的面撕毁了合约,把之前给我的那个木牌子直接烧了,还给了我这个——”杭乔说着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荷包,张景澄刚要接过来,竟然又被张子健给截胡了,这次又是直接甩给三哥。
张景澄怒目瞪过去,心里MMP,这‘老家伙’今天是抽得什么疯啊喂!!
张子健假装没看见张景澄飞过来的眼刀子,催三哥‘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三哥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变,立刻对钟免道:“赶紧拿锁妖囊!!”
就在钟免掏兜的那片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荷包里是一对‘耳朵’!
杭乔吓得差点摔下椅子,声音发着抖,惊恐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景澄说:“耳报伥预备役,从他跟你解除合约那一刻起,就盯上了你,好在你今天说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三哥将那东西收进锁妖囊,说:“看来今晚开始就得守着他了。”
“我去打个电话,”张景澄起身走出去,他当然是给萨局打电话,汇报这个事,片刻后他回来对三哥笑了笑,道:“萨局说,先派五大仙来,看来又要辛苦哥哥你了。不过我会天天来看你,保证老哥哥你不寂寞。”
三哥沉吟道:“光五大仙恐怕不够吧,要不把哮天也带来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还有一员猛将可以用。”张景澄笑眯眯的面具不自觉就出现了。
“谁呀?”三哥问。
“小白狗。”
钟免一听这个,立刻明白张景澄的用意,直接就不厚道地揭穿了他,“我看你就是想让小白来蹭两天皇粮吧?!”
“那它也出力啊,”张景澄说着还从兜里掏出装着青蛙的锁妖囊,“如果有必要,这个也可以出借。”
他话音才落,就听张子健立刻道:“不行,这个你自己留着!”
一时间,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他,连杭乔都觉得特别惊讶,都顾不上害怕了,一双眼来来回回探究地看了两人好几次。
张子健被杭乔看得有些尴尬,最后实在不给个解释不合适,才勉勉强强地说了句‘他是我儿子。’
‘切’!张景澄留下这么一个明显嫌弃的回答直接拉开门出去了。钟免紧跟着也走了,顾深和童佳琪说了句‘我们先去安排一下人手,打个电话’也追着张景澄出去了。
独独留下三哥,作为曾经年少时的老相识,茱三拍了拍张子健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多费心。”
估计这话说出来,张子健自己都觉得可笑,说完没有两秒钟就再也待不下去,独自一人走了。
杭乔忍不住问三哥,“张导和大师,真的是父子吗?”
三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出神,就回了句‘可能吧’。
杭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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