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木梳子多少钱?”她蹲下来问道,摊主笑呵呵的:“一毛钱一把,这可是好东西,我特意找的桃木做的,你看上面还有雕花呢,我自己雕刻的。我还打磨了,我保证,这梳子你用个十来年不成问题。”
徐奶奶的梳子掉齿儿掉的已经不成样了,大伯娘自己有梳子,不用管。倒是小堂妹,可以带个给她,小姑娘家嘛,有个好梳子也挺重要的,至少能让她头发别那么乱糟糟。
再加上她自己,三毛钱能买多少糖了啊?
“篦子呢?”徐念念问道,摊主伸手:“一毛五,这个可比梳子做着难多了,你看着光是齿儿,就多了不止一倍吧?”
徐念念挑挑拣拣,又给自己相中了个木盆子,用来洗脚正好,她现下,是脸盆洗脚盆混在一起的,也得亏是自己一个人用,否则真是要犯恶心的。
另外还得要个小匣子,用来装零钱头花之类的东西。
一块钱,这些东西全都手了。
有个家禽摊子卖的老母鸡看着挺肥的,徐念念大手笔的买下来,准备拿回去吃。再买两只小兔子,回头教小堂妹养,说不定能发家致富呢,养不活也没关系,明年开春了给吃掉。
买一兜糖果回去,大约是今年下半年吃的好了,她终于开始长身体了,每天晚上都饿的睡不着,这个藏着,晚上可以自己偷偷的吃一个。
另外,干爹干娘那里得去看看,虽然不学厨了,但是干爹干娘以前对她也不错,这点儿情分得记着,嗯,这个买条大鱼就成了。
十块钱变成九块钱,九块钱变成八块钱,八块钱变成五块钱,五块钱……只剩下最后一块钱了。
徐念念一边挎着自己的背筐,一边翻来覆去的看自己手里的一块钱,十块钱不是巨款吗?为什么一眨眼就没了啊?她还想着这钱花不完能去供销社买点儿不要票的东西呢,这就没了?
“哎,念念!”站在供销社门口正发愁,徐念念就听见一声喊,一转头,就看见徐小娟过来了,她身边跟着个高大的青年,看着都一米八多了,也很结实的样子,穿着绿军装。嗯,这就是徐小娟的对象了?
“你打算买什么?”徐小娟问道,徐念念收回目光:“刚听见里面有不要票的棉布,我想进去买点儿。”
“买棉布干啥,不中用,洗洗就变得可稀了。”徐小娟说道:“你买布做衣服的话不如买别的,的确良或者灯芯绒,或者工人布,棉布真不经用。”
她打算做内衣来着,肯定不能用别的乱七八糟的布料啊,但也不好对徐小娟说,就只笑道:“我有用才买的,你们进去过了?”
“是啊,不要票的东西几乎都卖完了,就剩些鸡蛋糕什么的,这个太贵了。”徐小娟说道,扒着徐念念的胳膊:“你别买,等会儿回去我给你送几个过去。”
那青年手里拎着一袋子鸡蛋糕,鼓鼓囊囊的,怕是不老少。
“那成,我等你给我送,你们先去别处逛吧,我到供销社转转。”徐念念也不坚持,摆摆手,反正一块钱也不少了,估计还是能买点儿东西的。
撵走徐小娟,她自己拎着框子去供销社,估计这些供销社的人刚才都喊累了,这会儿见人进门也不招呼,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们从来都不开口招呼人。
徐念念几个柜台全转一遍儿,看上一件儿灯芯绒的外套,她探头问道:“姐,那衣服多少钱?”
看她有礼貌,售货员心里也舒坦,抬头看一眼,笑道:“六十五,这个不要票。”
真贵,她摸摸口袋里的一块钱,再想想自己的存款,叹口气:“棉布真的没有了吗?一块钱能买别的布吗?不要票的那种,我只有一块钱,没有布票。”
也不知道徐念念是哪儿长的对了售货员的眼了,售货员沉吟了一会儿,还真给她出主意了:“有一捆冒险,腈纶的,是瑕疵品,有粗有细,不太均匀,不要票,但是一块钱不行,只能买一小卷,也就勾个鞋子,三块钱的话倒是能勾个背心什么的,五块钱就能勾个衣服了,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