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枫黎在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两个时辰之后得出的结论,一连好几天,陈焕每到用膳心情都会好上几许,可今日却依然阴沉着脸,连饭量都比平日里少上了些。
想也知道绪白肯定是拉着他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却又因两人如今的状况而不能发作出来。
像往常一样拿出了药膏,在陈焕净了手之后坐在榻上给他上药,时不时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面色比方才有所缓和,才试探着问道:“今日休沐,司公为何心情不快?”
其实她更想知道绪白到底拉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她觉得不好直接问。
陈焕闻言,终于忍不住冷哼了出来:“没理由被你那好妹妹戳了脊梁骨还乐呵呵的吧。”
他纵是不快,但回了屋瞧见枫黎一副想问又有犹豫的模样,一直没提起这事,他也不好随意发作,他主动提出来倒好像他多么小心眼似的!
他又不能把绪白真的怎么样,所以他第一没处撒气,第二除了怼枫黎也没人可说,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儿生闷气了。
而现在,好不容易,枫黎终于开口提了这一茬。
想到枫黎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会讨好他,他垂眸看着因为上药而相握在一起的手,眼中的阴郁卸去了一些。
他忽然想听枫黎这小宫女讨好他了。
然而现实总是不如他的愿。
“诶?戳脊梁骨?绪白那小丫头难道还敢拉着我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绪白是个乖巧的孩子,在浣衣局力面对尖酸刻薄的管事嬷嬷都少有反抗,所以枫黎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胆子实在算不得大的孩子会在陈焕的私人地盘里拉着她嚼陈焕的舌根。
而且……还这么阴差阳错的被陈焕从头听到尾。
枫黎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的陈焕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讨好他呢?说几句“这孩子太小就是不懂事,司公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或者“我替她给司公赔罪”这种最简单的、别人闭着眼都能脱口而出的讨好的话都不会吗!
陈焕一甩手,站起来独自坐回了书桌前,冷着脸一言不发。
明显是更生气了。
“司公我错了,我那个……绪白不是把你当做我了嘛,司公你就告诉告诉她和你说了些什么?她不懂事,以后我好去教训她。”枫黎几步追着陈焕来到了书桌前,把她这嘴笨和偶尔的说话不过脑子发挥到了极致。
“啪啦”一声,陈焕刚拿起来的书被他一把撂到了桌上,他又气又觉得好笑,不禁冷笑出声:“你这小宫女最近真是胆子肥了!”说完,他顿了一顿,眼神中带了些嘲弄,“你就这么想知道她想和你说什么?”
“当然,不知道绪白和司公说了什么,我日后也没办法教训她给司公出气呀!”枫黎双手撑着桌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毕竟绪白说的话,其实都是想对她讲的,她是真的想知道绪白想和她说些什么。
但当枫黎发现陈焕的表情越来越怪异时,终于发觉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也隐隐猜出了绪白说的话可能是什么了。
但她发现的太晚了,只能说她面对和自己和陈焕有关的事,脑子总是慢那么两拍。
而只慢这么两拍就真的很要她的命了。
陈焕已经离开了书桌,缓步走到了枫黎面前,虽然他现在披着女子的皮囊身量较小,但身上那种阴冷的气势却是压得枫黎像是矮了一个头。
枫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陈焕又往前逼了一步。
“你那好妹妹绪白,担心咱家这个心狠手辣的无根之人日夜折磨你,担心到睡不着觉呢!可真真儿是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戏啊,看的咱家心里头感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