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顾长安惊了。
不是顾宪南,还有谁和莫家有这么深的仇怨,要在这个时候埋下银子给莫尚书致命一击?
顾夫人将顾长安从地上扶起来:“长安,你今天是怎么了?莫非是丞相那边有什么怀疑?”
“没有。”
看见顾宪南面上的怒色,顾长安心想这大将军面对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没必要作伪,二十万两纹银和顾家既然无关,那她也可以先宽一宽心了。
是她操之过急,反派了一整本书的人,怎么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弃暗投明?
看来要扭转顾家和自己的命运,还是得徐徐图之。
她缓和神色,安抚顾宪南:“爹,我也是担心你。贪污军饷、陷害良臣,可是抄家株连的大罪,你好不容易在京中扎稳脚跟,可不能因为一时得失酿下大错。”
“个中利害关系,爹自然比我明白,女儿就不多言了。”顾长安福了福身。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顾宪南和顾夫人对视一眼,震惊又不安。
顾夫人心中惴惴:“长安这趟回门,先是让我不许再对付莫家女儿,又突然跑回来说出这番话,想是在相府听到了什么风声。丞相若生疑,怕也是皇帝的心思,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给淑妃休书一封,请她在宫中打探消息。”顾宪南眼中露出戾气,“怀疑又如何?没有证据,还能抓我下狱不成!”
夜已深了,顾长安懒得回去看沈归廷的脸色,索性在顾家住下。
当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归廷也不愿意见她。
原主的绣床铺得绵软暖和,顾长安在上头打了两个滚。
真舒服!
她怎么就这么时运不济,就是要穿书,也挑个好时候穿啊!
但凡早穿那么一两天,没嫁给沈归廷,想完成原主的愿望也容易得多。
顾长安烦恼得长叹一口气。
翌日用过午饭后,顾府就套车送顾长安回相府。
马车行过青坊街,杏珠掀起帘子,眼尖地发现前头有一抹熟悉身影。
她奇道:“小姐,那不是少爷身边的明奎吗,怎会在这里?”
闻言,顾长安也探头去看,身着青衫的高瘦小厮身后跟了几个壮汉,大摇大摆入了旁边的酒楼,里头便传来一片吵嚷声。
顾长安不认识什么明奎,但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吩咐马夫停车。
“砰!”
碗碟坠地的声音清晰刺耳,一桌酒席被掀翻在地,酒水汤汁流了一地。
明奎高喝道:“咱们少爷看中了她,是她的福气。不给我们少爷面子,明天就让你这醉仙楼关门大吉!”
醉仙楼掌柜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满头大汗,忙不迭地拱手赔礼:“顾公子,月仙姑娘虽在咱们酒楼唱曲,可她乃是良籍,且许了人家了!她既不愿意,小的也无可奈何啊!”
角落处跪坐着一位妙龄少女,生得秀丽可人,一身雪青衫子,削肩细腰,人见犹怜。
她握着帕子抽泣,明奎手一扬,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大汉便上去抓住她的胳膊,要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月仙吓得惊叫一声,不住地挣扎着。
她从鬓上拔下只钗扎向脖颈:“若是顾公子今日非要抢我去,我就自尽在此,以全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