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那一抱让纪叙当印钞傻子当上了瘾,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致力于耗尽全身家当,让常晴集满十根金手指。
……
他小时候呆在南寻的时间居多,外公外婆的朋友们,还有哪些叔叔伯伯大多都是部队的人,都远离帝都的商业圈子。
所以他不用像纪曜那样,很小就开始穿着小礼服陪着爷爷,出入各种商会宴会。
于是作为安行二少爷的他从小就活得糙,从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钱对他而言,只是一串数字,够用就行。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那串数字这么好用!
于是只要常晴对台上的拍卖品多看一眼,他就要插上一手,还好最后都被常晴给阻止了。
但是卖品的价格,因为他无心或有心的推波助澜,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是喜欢?”纪叙疑惑。
常晴摇摇头,“我就看看,没想要。”
“……”
……
到了后面,常晴死死地抱着纪叙的手,都不太敢仔细看台上的拍卖品。
主持人刚刚只说对了一半,纪叙不止给慈善晚会开了个头,还掀起并持续了一阵良性的攀比之风。
坐在角落处的莫言晚频频往后看,捂着嘴直笑。
宁想容开场就被纪叙狠狠打了几巴掌,但也没离开,一直往纪叙这边看,时而低头和林乾私语一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姗姗来迟的纪奕在旁边坐下,常晴松了口气,转头小声笑着和她开玩笑。
“小奕,你待会儿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二嫂用金手指给你买,保证你喜欢什么都能买到。”
纪奕的视线从台上移开,移到常晴抱着纪叙不放的手指上,沉吟片刻,“唔~我都不喜欢。”
“要不二嫂你再给我签五十二张签名照吧,不过你在网上的照片很少,我来给你拍,保证美美的。”
“还有还有,下次拍节目的时候,你能帮我找陶笛姐姐和顾钰要几张签名照吗?”
常晴:“……”
这小姑娘还真是集签名的狂魔。
不过……
“你喜欢顾钰?”
纪奕摇摇头,“歌手里,我最喜欢你。”
常晴呆了呆,而后勾勾嘴角,心里甚至觉得有点甜滋滋的。
这小姑娘嘴太甜了,难怪是纪家最受宠的小公主,要她,她也宠。
“不过最近顾钰挺受欢迎的,他的签名照比较好卖。”纪奕又补充道。
常晴:“……”
纪叙转头看了说悄悄话的两人,轻轻捏了捏常晴的手腕。
待常晴转头看他,他低头附在她耳边,以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在她软软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我只喜欢你。”
“且不限于在歌手中。”
常晴耳尖一麻,低下了头,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纪叙今天的嘴也有点甜,值得奖励。
于是她学着刚刚纪叙的样子,伸长脖子靠在他的耳边,“等下回去,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奕激动的声音给打断了。
纪奕的手握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摇,摇得她头晕,“二嫂,二嫂,你看那枚戒指,好漂亮!”
拍卖已经进入尾声,由一枚戒指压轴。
常晴抬头看去,戒指的名字挺好听的,翻译过来是“最美的梦境”。
戒指的造型和现下流行的款式很不一样,古典风格的白金戒环,切割完美的泪滴型深蓝色钻石的外圈围绕着一圈白色的碎钻,在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芒。
果然很美,但常晴觉得更美的,是戒指的故事,和故事里让人向往的爱情。
就像那个为爱人种了一整片树林的老人,其中的深情让人敬佩。
那片绿色的森林不止是森林,也是一场美丽的梦境。
……
坐在后面一点的江漪漪将视线直直地投向那枚戒指,眼睛一眨不眨,将自己对戒指的喜爱表达的淋漓尽致、毫不遮掩。
坐在她旁边的魏远看了她一眼,出声询问道,“喜欢?”
江漪漪犹豫着,没答话。
魏远抬手搂住了她的腰,手上的动作带着暗示,“喜欢就拍给你。”
语毕,他的手指摁下,金色的光芒在卖场第二次亮起。
起拍价一百万,他这一摁,直接加到了一千一百万。
出名的浪荡公子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明知只是情、场作戏,当不了真,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江漪漪是感动的。
可也就感动了那么半秒的时间。
这是属于上流圈子的宴会,她在魏远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才被带进援星慈善晚宴。
可援星官方不允许媒体拍照,能被其他媒体放到网络上的,只有在门口红地毯外面的那些照片。
而场内的照片,只有官方能发布,且只发布有在卖场拍下拍品的人的照片,并配文以示嘉奖。
男人都是善变的,他们的关系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她只能尽可能的在魏远还对她有兴趣的时候,在他身上多得到一点东西。
而现在,她需要援星官方公布的照片抬高自己的身价,这只能借助魏远。
……
“咦?”
纪奕轻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坐在金色光芒中的男人,她用鼻子重重的哼气。
南寻的运远车行和安行不在一个档次,但是运远极其高调。
近年来,因它令人发指的骚操作,在业界也有了一定的名声和地位,甚至被人财经媒体称之为后起之秀。
纪奕对商场的事并不感兴趣,她之所以对运远如此不屑,是因为在某次的宴会上,魏老头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暗示纪魏两家联姻,强强联手,对双方都有利。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爷爷在大庭广众之下没忍住发了脾气,对魏老头明嘲暗讽了一顿。
换成白话文就是魏家那个空有其表、爱好拈花惹草、遍身沾满了花粉的花蝴蝶就算是带着运远所有的家当倒贴入赘,他们纪家都不要,更别说是联姻,将他们纪家的宝贝小公主嫁过去了。
从此,两家车行的斗争就被搬到了明面上。
……
纪奕的视线从花蝴蝶脸上移到蝴蝶身边的娇花上,嗤笑了一声,而后收回视线,越过常晴看向纪叙,斩钉截铁道,“二哥,抢它!”
纪叙没说话,也没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奕不开心的喊了一声,“二哥!”
常晴冲她摇了摇头。
戒指虽然很好看,她很喜欢,但也并不是非要不可。
一千万买一个戒指,她觉得有点不值当。
……
戒指热度很高,在场的人并不只是想得到这枚戒指,更想得到好名声,于是现场battle了起来,光芒闪个不停。
宴彦也在抢拍之列。
“一千三百万……”
“一千四百万……”
“一千四百一十万……”
……
光闪得越来越犹豫,价格涨得越来越慢,最后,只有宴彦和魏远在抢。
魏远一点一点往上加,主持人已经开始在确定价格,眼看着即将成功抢到……
常晴忍不住回头,看到坐在陌生男人身边的江漪漪,她下意识挑了下眉,松开纪叙的手,摸了摸下巴。
这缘分还真是臭如狗屎。
不过不得不说,江漪漪的胃口还真是大。
她的那啥生活应该很精彩,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平衡得了。
……
就在这时,纪叙动了。
他趁常晴不注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不容拒绝地拉到虚拟键上,觉得点了一下不够,又点了一下。
金色的光芒闪了两次,常晴的心也狠狠地颤抖了两下。
三千八百万!
她现在十分的、非常的、极其的想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亲上一口。
真不是她俗,是她的手指太值钱了!
……
莫言晚再次回头,笑眯了眼,呐呐道,“小纪总真男人,我服气!”
大概是因为莫言晚夸了别的男人,宴彦不开心,抬手就要抢,却被莫言晚制止住了。
莫言晚紧紧抱着他的手,仰着头冲他笑。
“别,你还是不要害纪叙了,这就当是我们送给常晴的礼物。”
“她值得。”
宴彦这才收了想抢的心思。
……
魏远犹豫了,江漪漪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抬手阻止了他,笑着开口,“你的心意,我体会到了。”
魏远这才放弃,他回握住江漪漪的手,认真道,“下次给你买个更好的。”
江漪漪是个谜一样的女人,他和她在一起好几个月,总是看不懂她,却又越发深陷。
她实在是太聪明,太懂一个男人的心,比他以往的所有女朋友都善解人意,于是让人欲罢不能,却又隐隐有种不安。
可这种不安,恰恰又增加了她的魅力。
江漪漪闻言笑笑,甜蜜蜜的点点头,“好。”
而后她垂着眼睛,盯着常晴的后脑勺,目光闪了闪。
无论是人还是物,最好的都跑到了常晴的手里,这叫她怎么能甘心?
……
“……三千八百万三下,安行的小纪总以三千八百万再斩获一件拍品,让我们恭喜小纪总得到最美的梦境。”
“同时,也祝小纪总获得和钻石一般纯粹美好的爱情。”
……
前段时间,安行小纪总和Longai的事情在网上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
Longai的负、面新闻连着好几天不断,如春笋般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连亲身母亲都下场亲手开撕。
因此,不管真相如何,大家或多或少看Longai时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但是作为《一字歌》最大的投资商,安行对Longai却毫不怀疑,力挺到底。
官博联合《一字歌》官微直接发声维护,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猜得到这是安行通过特殊的方式,承认了Longai的身份。
而现在,安行小纪总先是一掷千金地拍下吉他,而后又毫不手软的抢下戒指,不难猜到这是送给谁的。
也许,小纪总和Longai好事将近。
……
换场之后,舞会开始。
纪叙并没有下舞池跳舞,当然,常晴也没有去。
这种交际性的舞会并不是为了放松和娱乐,而是为了人脉和合作的机会。
纪奕对此向来不喜,于是像往常一样,躲到一边找东西吃去了。
常晴挽着纪叙的手,盯着舞池里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的人看,而后捏着一个高脚杯无聊地晃了晃。
也许是在拍卖会上二拍成名,上来和纪叙攀谈的人很多,大多都只是善意地笑着说一声恭喜。
纪叙话少,不过也会礼貌地和他们碰一下杯子。
大概是因为今天心情好,也因为他们说的话好听。
……
人流散开后,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男人走了过来,主动和纪叙打了招呼。
常晴好奇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的个子很高,和纪叙的身高相差无几,长得还不错,挺帅。
尾指突然被用力掐了一下,手腕被衣袖扫过,微痒,常晴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纪叙,若有所思。
纪叙面色如常地端着杯子,看着陌生男人,淡身道,“那天家妹被困在电梯里,有劳照顾。”
一语惊醒常晴,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谁。
刚来南寻的那天晚上,酒店的电梯出了故障,纪奕被困在里面,幽闭恐惧症突然发作昏了过去。
在医院里,她曾和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
想到那天纪奕吓到不停颤抖的样子,常晴收了刚刚的漫不经心,脸上正经了不少。
男人点点头,温和笑笑,看着纪叙不在意道,“举手之劳罢了。”
语毕,男人举杯在纪叙杯子上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而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算是主动示好,而且还礼貌得过分。
动作优雅,饮酒的动作甚是好看,但常晴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的动作看似随性流畅,仔细观察却像是经过特殊的训练,一举一动都在被划好的格子里。
有点像纪曜,却又很不一样。
直到男人离开之后,常晴的视线还黏在人家的身上。
纪叙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看着她面露不爽,“在看什么?”
常晴不反抗,任由她勾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开口,“看帅哥。”
纪叙:“……”
常晴噗簌笑出了声,“你不觉得他挺有那什么感觉的吗?”
这下,纪叙更加不爽了,他薄唇紧抿着,眼底不满,捏着常晴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什么感觉?”
常晴缓缓启唇,吐出来了四个字:
“斯文败类。”
纪叙:“……”
“不过我更喜欢你这样的,”常晴将酒杯换到另一只手上,抬起右手挠了挠纪叙的下巴,“明目张胆的狼子野心。”
纪叙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无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而后也转头看向消失在入口处的男人。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很准,可大多数时候,她们见男人的第一眼都会将侧重点放在外貌上。
所以优秀的长相,往往很容易会混淆视听。
但男人不一样,他们更看重一个人的气场。
而刚刚那个人的气场不弱,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在这次来南寻之前,他从没有听说过南寻还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且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三番两次出现在纪奕身边,巧合多得过分。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出现并不单纯。
纪叙敛下眉眼,陷入了深思。
常晴也没打扰他,继续百无聊赖地看别人跳舞。
宁想容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们谈一谈。”
宁想容看着她,冷声道。
明明是商量的话,却硬生生被她说成了命令。
常晴往后退了半步,靠在纪叙身上,平静地抬眼看着宁想容。
她不懂,宁想容现在有什么立场对她颐指气使。
以一个亲生母亲的立场吗?
看着眼前妆容精致,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贵妇,常晴很难把她和那晚上不由分说上前就扇人巴掌,并且满口脏话,谩骂不停的泼妇合为一人。
想到这儿,常晴勾着唇角,双手环胸,讽刺一笑,“可以,去哪?”
……
常晴拒绝了纪叙要陪着一起的建议,只身和宁想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说吧,我很忙。”
常晴低头盯着被子里的橙色饮料,声音冷然,毫不客气的直奔主题。
听着常晴冷淡的话,宁想容压了一整晚的脾气瞬间爆发出来,“常晴,你什么意思?”
“有你这么和妈妈说话的吗?”宁想容用力拍着桌子。
“你别忘了,你身上留着我的血,你是我的女儿,没有我,哪来的你?当年为了你,我受了多少委屈?”
看,就是这样,宁想容总在人前伪装成温柔端庄的模样,一到她面前,就毫不掩饰,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把所有气都撒到她的身上。
物质上的差别对待都能忍,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情绪上的压抑。
极端的冷落和愤怒之间的极差,让曾经还怀抱着希望的小小的她痛苦了很多年。
这话常晴听了很多遍了,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最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当了真,会心软内疚。
而如今,经历过这么多冷眼和利用之后,再听同样的话,她的心里除了麻木,就只剩下烦躁。
常晴推开橙汁,冷眼看向宁想容,作势起身要走,“你到底说不说?”
大抵是意识到如今的常晴已经今非昔比,宁想容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在常晴面前选择压住脾气。
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可这么多年,她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了,一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祺宝马上生日了,你那把吉他送他,就当你这个做姐姐的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生日?这两个字让常晴觉得十分讽刺,也十分刺耳。
和往年一样,他们没人记得,她的生日,就在林祺的前一天。
“呵~”
常晴冷笑了一声,往椅子上一靠,看着宁想容的目光更冷了几分。
“宁想容,我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弟弟!”
“连妈妈也不叫了,常晴,你真是个白眼狼,不要爹,不要弟弟,现在连亲生母亲也不要了,你不要忘了,你是在林家长大,你林叔叔的家也是你的家。”
常晴抿了口果汁,润了润干涩的嗓子,“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会不会觉得好笑?”
“我没有爸爸,没有弟弟,没有妈妈,也没有家,林家只是借住,住宿条件差,价格却比五星级酒店还贵。”
“该还给你们的我都还了,连本带利,只有多没有少,你儿子如何是你自己造的,你丈夫的事业如何也和我无关,我们两清了,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
宁想容被常晴的牙尖嘴利气得直发抖,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最后只能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是你妈,是我生了你……”
“所以我会为你送终。”常晴皱着眉头,不耐地厉声打断了宁想容的话,“我不会像你,外婆去世的时候看都不回来看一眼。”
“哦,你那时候太忙了,忙着赶走林乾的原配,忙着讨好新婆婆,忙着帮儿子改姓林,恨不得没有母亲,也没有我这个所谓的流着你的血的女儿。”
这是常晴在林家好几年后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不怪林家对她的态度如此之差。
蛇鼠一窝,什么样的人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林乾在外面找小三,最后为了小三和原配离婚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小三给他生了个儿子。
宁想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生了儿子,母凭子贵,一跃成了正主。
……
最不想面对的往事被提起,宁想容颤抖着,抬手就要扇常晴巴掌,却被常晴用力捏住了手腕。
“宁想容,我不姓宁,不姓林,若不是因为名字和外婆取的,我甚至不想姓常。”
这三个姓,每个给了她深深的伤害。
“你不要再提醒我和你们的关系,我比谁都清楚。”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除非生死,请你保持继续好不想承认我的态度,纠缠对你没好处。”
说完,常晴甩开了宁想容的手,用力闭了闭眼,拽紧了身上带着纪叙味道的外套,转身大步离开。
宁想容被推倒在椅子上,看着常晴离开的背影,咬紧了牙。
她这边劝说失败,还被常晴骂了一顿,也不知道林乾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
远远的,常晴就看到了纪叙。
他站在原地等着,身姿挺拔,如一棵顶天立地的翠松,站得笔直,一身气质很少有人比得上。
他像是没有离开过一样,可常晴刚刚分明看到他和林乾走开了。
纪叙看到她,往前迈了几步向她靠近,将她虚虚揽进自己的怀中,也没有多问,只是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
常晴窝在他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甜腻的奶油味儿和挥发酒香,并没有掩盖住纪叙身上清冷的薄荷气息。
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的好闻。
常晴揪着他的衣服,仰着他冲他笑。
纪叙还记得常晴那天崩溃的模样,如今看她情绪并没有什么不对,他稍稍放下了心。
他突然将常晴推开了一点点,郑重地弯下腰,对她做了一个邀请手势。
“我有这个荣幸和美丽的小姐共舞一曲吗?”
他的动作很标准,一看就是训练过,既契合又带着一丝违和,常晴看着却觉得莫名好笑。
她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我不会跳,怎么办?”
纪叙浅笑,搂着她的腰,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入舞池,“我教你。”
旁人见到他们,对他们点点头,而后善意地笑了笑,往旁边让了一点。
跳舞对常晴而言是一个未知的领域,无论是多简单的舞,她都没有接触过,所以心中有点忐忑。
一进一退之间,她的动作十分僵硬,不小心踩了纪叙好几脚,于是她便更紧张了。
纪叙并不在意,只是拉高她的手让她勾住自己的脖子,而后伸长双臂抱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缓缓扭动身体。
对于舞伴而言,这是极其亲密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