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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珍姐,刚才的刘队长你认识吗?”
“你忘了?你们刚到公社还是他带人去接的嘞。”
“那他这么年轻,怎么会当队长呀?”
于秋十分好奇,生产队长一般都是经验老到,德高望重的种田好手,经村里共同选举通过才行,像她自己所处的一队,队长已经年过半百了,可看他的年纪才不过20左右。
“刘队长高小毕业,后来因为学校停办才留在村里,村里对于有学问的人很是看重,对他很是信服,而且刘队接手后,他们第四生产队的收成是村里最好的,大家就更没什么好反对的了。”
“这么厉害啊。”
“是呀”
于秋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这位刘队长她的确没有一点印象,庄生梦蝶,蝶梦庄生,有时候她自己也有些恍惚,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如此真实,身边的每个人与她密切相关,仿佛她一直就生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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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知青点,众人把摘得野菜放在水中清洗干净,野菜主要有荠菜,婆婆丁,曲麻菜。还有一些于秋并不认识,野菜摘得并不多,每样只有一小把,蘑菇倒是还剩不少。
婆婆丁和曲麻菜味道苦,要先放在开水中汆一遍去除苦涩味,然后放入盐,酱油,醋和辣椒油调味,最好能再淋上一点香油,这样各种味道中和平衡下来,入口酸辣苦咸回味无穷。
然而想象美好,现实残酷。如今知青点缺盐少油,连辣椒也没有。苦菜伴着咸菜也就凑合着吃了。不过荠菜蘑菇汤倒是鲜美无比,荠菜的清香,蘑菇的鲜甜,加上少许的食盐,每人喝了一大碗仍然意犹未尽。
吃饱喝足后,于秋把剩余的木耳摊开放在通风处,准备晒干。晒干后的干木耳能够保存几年不变质,虽然这么点木耳,可能根本就留不到半年后。
然后于秋又把放在布中的毒蘑菇拿出来,放在灯下仔细观察,把其形状颜色一一记录在本子上。睡在一旁的王婉之奇怪的看着于秋,“你在干嘛?”
“这些是有毒的蘑菇,我仔细记下来,你也仔细看看,千万别误食了。”
王婉之好奇的靠近,一个个拿起来观看。
“这个也是吗?我听说颜色鲜艳的才是有毒的呀。”王婉之拿起一个米白色伞状蘑菇问道。
“颜色鲜艳的大多有毒,但是并非所有有毒的颜色都鲜艳。”也就是说颜色鲜艳是蘑菇有毒的充分但不必要条件,想当年她去云南旅游,当地的蔬菜市场上,蘑菇种类那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而且有的蘑菇单吃没毒,可是和一些特定的东西一起吃就会产生不良反应,比如看到小人在眼前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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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自从半夜里被蛇吓到开始,便连夜换了床铺。
一方面那位置招了蛇给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另一方面,旁边就睡着于秋,她做了亏心事总觉得心里发虚,于秋那丫头有时候看着邪气的很,她惹不起还躲得起。
王婉之是知青点里的小可怜。话不多,干活总是挑又累又苦的做,从不诉苦叫怨。总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样子,像是缩在壳里的蜗牛,如果别人碰一下她的触角,她就立马缩进自己的壳里。
其实她长得很好看,眉毛细而长,丹凤眼,皮肤有种病态的白,和于秋那种明艳的长相不同,她的美是柔弱的,带着淡淡的书卷气。于秋不明白这样一个风大了都怕要被吹走的女子,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现在公社实行工分制,粮食每年按指标上缴之后剩下的公社所有人按工分分配。
但是人们的思想水平良莠不齐,一群人中难免有几个偷奸耍滑的,他们做着轻松的活却拿着和大家一样的工分,其他兢兢业业的人自然心中不满,长时间下来大家都学着应付了事。
用人力资源中的薪酬理论解释便是,分配结果的不公平对员工心理产生负面效应,付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员工又无法辞职,便会消极怠工。
于秋每天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她不会偷奸耍滑,却也不无私奉献。因此她无法理解王婉之那种行为。
林红闹着要换床铺,郑敏和刘慧珍她不敢得罪,便把主意打到了王婉之身上。
“王婉之,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要跟你换位置。”
“这么晚了,明天再换吧?”王婉之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商量道。
“是呀,小林这么晚了,你将就一下明天再换”刘慧珍也劝道。
“什么明天,我现在就要换,你赶紧起来。”
王婉之微微抿紧嘴,没再反驳,站在炕边一言不发默默的收拾东西,林红见她收拾好还站在床前不走,搬着被子走过去,身体一歪往旁边挤去,嘴里还骂道:“赶紧起开,耽误我铺床。”王婉之被她挤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人家都是得理不饶人,她是无理也要搅三分。前者已经让人讨厌,后者则是更甚。
于秋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啼笑皆非。
王婉之懦弱可欺,林红无理取闹,郑敏不闻不问,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