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想要帮助被殴打的女人。但他没法立刻拿出食物,就被当成了来找乐子的不速之客,被跟来的娜塔莉亚劝说着按住带离;女人声音凄厉地把少年赶出老远后,又转身哀求男人兑现承诺,说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喂,求他行行好——然后被男人一脚踹开,三两拳活活打死了!
砰!一声枪响,没来得及在女人死前折返的卫宫,亲手结束了男人的性命。
“娜塔莉亚,”黑发黑眸的少年声音颤抖,拿枪的手松开了枪,攥住了师父的衣摆,“我想给她的孩子送点吃的。我现在回教堂拿可以吗?”
“去吧。不过你帮不了他们一辈子,就算捐钱也到不了他们手上,到了也留不住的,”赏金猎人叹了口气,“你可以问问神职人员她住哪,领过救济粮的他们都会登记在册的,也认得人,让他们照顾着点。”
“唔。”少年用袖子蹭了把脸跑了。
回来之后,他闷闷不乐地问了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这种事不再发生?”
娜塔莉亚边擦枪边回:“恶人全部死光?喂,我开玩笑的……生气了?”
卫宫捂着脸挥挥手。
他并没生气,只是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看。
少年坐在地上,想起自己被送离意大利的前一天晚上,玛奇玛在餐桌上说,她的职责是“抹杀任何力量远远超出界限、为人类的生存带来巨大危害的存在”。那指的大概,是死徒和邪恶的魔术师那样显而易见的恶吧。那么像现在这样的恶呢?这样无处不在的、人类自己作下的、延绵不断的,给普通人带来生离死别、夺去孩子母亲性命的恶?
这样的恶要怎么办?就像娜塔莉亚说的那样,让恶人全都死掉吗?
少年心乱如麻。但他依旧在船快到港时,跟着娜塔莉亚坐着快艇,特别利落地抓住了蒙脸登船的海盗们,把人捆了个结实。
“谢啦,大姐头,小哥,没你们这次可能会很麻烦!”
水手们很高兴,他们嚼着槟榔揽住卫宫的肩膀,给他和娜塔莉亚递烟,见他不抽,就别到了耳朵上;随后又从怀里捞了一把,转身在被抓的年轻海盗们面前扔了点吃的,拿走武器后给他们解了绑,“一帮小屁孩,蒙什么脸啊,早都认得了。大家混生活都不容易,别像阿卜杜拉他们那么狂,差不多得了,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知道吗?赶紧吃,吃完滚下去!”
年轻的海盗们扯了面巾,坐在地上狼吞虎咽了起来。吃撑的甚至躺在甲板上打起了饱嗝,大声喊真舒服,然后在靠岸的时候被水手们踹了下去,“别赖在这挡路,不会再给了。一会儿货车来了你们去卸货,神父会给你们工钱的,快滚!”
轰——起重机开始工作。
货柜落地封条一拆,原·海盗们·现·搬运工们立刻动了起来,他们嚷嚷着挤开正在验货的神职人员,想在师徒俩眼皮子底下抢东西走——他们的武器没了!全都被收缴了!光搬个东西那点工钱,够干屁啊,损失都填不平!
砰。砰砰砰砰。卫宫在他们脚底扫出一条弹线,惊得大孩子们鹿一样跳了起来。
“刚才水手说了吧?别像那个阿卜杜拉那么狂。”卫宫神色冷漠,枪口对准他们,黑眸有些黯淡,“你们最好不要逼我动手。”
大孩子们变了脸色:“你懂什么!阿卜杜拉可是我们的英雄!你……”
叭叭!拉货的大卡车强势插|入,孩子们蹿逃,一群人咳嗽了起来。接应人按完喇叭,那张满头大汗的胖脸从副驾窗伸了出来,呸了两下沙子:
“臭小子们,你们都在这干什么呢!滚边站,没见司机要倒车?”
棕皮肤的高大男人开门跳下来,饱满的肚皮颤了颤,不耐地开始踹领头几个孩子,给他们一人一个巴掌,就像一年前卫宫看到的那样,“去,给我搬东西去,别惹事……嗨,神父大人!娜塔莉亚,还有东方小子!车到了,人也齐啦!”
还不是神父的神职人员被恭维得满面笑容。
大孩子们见势已去,抹了抹眼睛不闹了,开始老老实实地搬东西。神职人员看他们搬完了三个大货柜,该入库的入库,该去内陆国的货也装全了,就叫接应人过去,给了他一些钞票,接应人点了点数,往裤兜里塞了一些,剩下的发给了垂头丧气的大孩子们。
“侯赛因,下次还叫我!”领头的大孩子喊一声,拉着伙伴们跑远了。
娜塔莉亚拍了拍卫宫的脑袋:“怎么,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