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连本想着推了旁人下去,或是引了对面的也好,一时不查,何况顾炎身手也不差,就中了招。
端午节,六皇子救了日后的六皇子妃,成了一时佳话谈资。更有甚者说,六皇子与秦家姑娘自小青梅竹马,比起那谣言里头的北家是不知相衬到哪里去了。
此乃后话,回到当时,慕容连不得不将秦晚从水中救上来,还不得不用了轻功直接越过了人群。眼尾瞥过人群中的北央,心里一口气堵得差点儿上不来。
将秦晚安顿好,龙舟也懒得比了,慕容连回了休憩的棚子,见长叶跪在一处,一脚踢了他的心窝怒道:“谁给我出的馊主意!”
长叶黑脸更黑,苦着脸道:“殿下,原本定的是将三姑娘推河里,这不是殿下说怕三姑娘被旁人瞧了去,才定的秦姑娘么。”
慕容连被长叶这么一言语,胸口一闷愣是不知道说什么。片刻之后才闷声道:“刚才你外头可瞧清楚了,是不是顾三推我下河的”
长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无奈道:“没..没看清..”
外头秦晚从新换了衣裳梳了发髻,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笑兮兮的又去寻了北央合宜。见着龙舟比完了,吐了吐舌头:“我怎么就给掉河里了,这临夏的衣裳单薄,我差点就给那么多男子看光了。”
合宜瞪着秦晚:“还不是你太闹腾,不然哪里你会掉下去,还好六殿下救了你,不然真被看光了去,你可还怎么嫁于六殿下。”
“不嫁就不嫁,谁稀罕。”
秦晚话尾音还没落下,就被北央捂了嘴巴:“晚姐姐别瞎说,我刚也不知是不是晃眼,倒瞧着是有人推你下去的。”
“端午热闹,刚挤到一处,该是意外。”
合宜这么说,北央见秦晚无事,也就没再深究。
赛龙舟一结束,其他的热闹秦晚还要继续看,北央确是没兴致了,便告罪想先回府,却并没坐了马车。而是与嘉儿脚步一绕,绕到了一处凉亭,凉亭已有人,北央心里不明,犹豫着还是上前。
初夏凉亭荫凉之中能感受几分微风的暖意,北央向面前人行了礼,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帷帽未摘,面前之人的面容,便蒙上了一层雾。都说雾里看花,雾里看美人,别有一番美意,北央这会儿觉着这话放在这位世子爷身上也不无不可。
“唤你来是唐突,不过是想告诉你一声,小心你大姐。”
声音清清冷冷,听着教人身子多了沁凉,北央不知顾炎何意,却没问什么,只点点头。
嘉儿与平岩守在凉亭之外,亭内二人一时无话。
顾炎眼神看着北央搁置在桌子上的一双玉手,十指葱葱,指甲圆润未涂丹蔻,比起那张脸,多了可人。看了她的手,就难免注意到其袖口,袖口的刺绣部分因着平日里的摩擦,起了毛边,不算明显,但是放在贵人姑娘里头,便是不该。
也就这个时候顾炎才仔细瞧了瞧眼前人的衣着打扮,素净,雅致,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其妩媚之意不再,周身倒是一副淡淡之感。
扯了扯嘴角,顾炎笑自己原也是个以貌取人之人。
凉亭三言两语,又各自散去。
第二日,顾炎从刑部归府,一进司玉楼,便问平岩:“可想了法子送了进去了?”
“主子爷,姑娘家家的名贵布料想不让三姑娘知道是咱们送的可不容易,属下可是兜了好大一圈子才给送进了北家,还连带着那二姑娘都受了恩惠。”
“嗯,赏了你就是。”
平岩堆了笑脸,乐呵呵从书房退了出去。
又过了几日,今上单独召见顾炎在御书房闲话。
“外头都说你极不满意朕赐于你的婚事,老六后头也来过几次,改了口,言之他与北三姑娘早已私定终身...”
顾炎抬头看今上欲言又止,浅笑道:“皇上意思霁洹晓得,不过这事儿霁洹已与昭昭说谈过了,是误会。”
今上听顾炎自称霁洹,便知此刻没有君臣,而是叔侄,又听他唤北家丫头乳名,似很亲昵,一时又有些糊涂。若真是与老六有了收尾,便是收回成命也不能辱了顾炎。
“谁说霁洹不乐意,霁洹乐意的很。”
今上又是一愣,便知自己儿子是诓自己,便未在此事多言。
后头明枪暗箭,说是守孝三年期间无甚接触,实则顾炎还真做了不少事儿,应付到后头,他那性子都想揪着慕容连出来打一架,怎么他堂堂一个皇子女人的手段都给用上了。
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