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父亲才是真正的凶手,这段视频可以作为指正他的证据交给警方吗?”我问道。
“恐怕行不通,警方需要的是真凭实据,心理学上的依据只能作为辅助,而不能直接定罪。”张医生耸耸肩膀。
我的眼神黯淡下去。
“远走高飞吧,不要再回到那里,断绝和养父母的一切往来,那里简直是地狱。你还这样年轻,人生还有太多的可能……被侵犯,被玷污都不是你的错,你仍是纯净的。”张医生用力按了按我的肩膀。
“张医生,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无论如何,不要放弃我。谢谢!”
“相信我。”他笃定地望向我,那眼神有千钧之力。
告别张医生,我并没有依照对他的承诺离开养父母家。
我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了那座人间炼狱。
我按照他们的要求按时吃药和作息,甚至忽然傻笑,胡言乱语,故意自残,不惜用刀片割伤自己。
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我的精神危机已经无可救药,病入膏荒,随时有可能在致幻剂的作用下,终结自己的生命。
不管我的行为多么癫狂,我的头脑都清醒地知道,为了死去的弟弟,为了那些挥之不去,贯彻一生的梦魔,所有的罪恶终将血债血偿!
在某个养父精疲力竭到达高潮的午夜,我在他的身下,用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狠狠刺穿他的脊背,精准地将刀插入心脏。
他甚至来不及哀嚎,便一命呜呼。
我慢慢抽出刀柄,一刀,两刀,直到他的身体血肉模糊,再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我吞下事先准备好的蓝色药片,光着身子冲到午夜的大街上,冲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
浑身是血地站在目瞪口呆的店员面前,声嘶力竭地放声歌唱。
差不多过了两分钟,吓傻了的店员才想起报警。
警察脱下警服为我披上,并且强行注射了两支镇定剂。
“小舟,姐姐这就来找……”失去意识之前,我喃喃地说。
……
养父的尸体,第二天才被佣人发现,而我目光呆滞的照片,也作为昨晚那场闹剧的配图,出现在次日的晨报上。
而那张被我刻意放进床头抽屉里的,留有养父**的纸巾也被细心的警方发现。
以很好的证明,昨晚那样令人发指的暴行,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警方调出了我的案底,马上为我安排精神鉴定,同时第一时间联系了我的主治医生张鹤轩。
张医生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今天要发生的事,我心一沉,他知道了。
索性赌一把,我神经质而茫然地望向他,表情到位,和任何一个精神病患者无异。
果然,他很默契地配合着我的表演,并从药房的朋友那里,找到了养母私自购买致幻剂的有力证据。
而我体内残存的LSD成分,足以因蓄意谋杀罪把母亲送进监狱。
我谋杀弟弟的案件,以及爸爸妈妈都是我的养父母的隐情,也被披露出来。
那段我被催眠的视频虽然不能当作呈堂证供,可是作为权威精神科医师的病例,仍然具备极高的说服力。
一个疯女孩误杀了多次强bao自己的父亲。
呵呵,一则多么具有话题性的社会新闻。
媒体记者和社会各界的女权主义人士纷纷为此奔走相告。
一时间,全国的纸媒和各大网站,都在转载这样一个颇具猎奇色彩的爆炸性新闻,舆论将事件推向高潮。
一个可怜的养女,长期被养父性侵。
血气方刚而又少不经事的弟弟,不堪忍受这样畸形的关系,要保护姐姐,杀了父亲,却反被父亲杀害。
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女孩在这场凶杀案中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加上长期精神压抑,得了精神病,表现为妄想和失忆。
养父为逃避法律责任,趁机将罪行转嫁到养女身上。
养女被迫接受为期三年的精神治疗,出院以后,仍然无法逃脱养父的魔爪和养母的蓄意谋杀,终于在致幻剂的作用下,砍死了她那丧心病狂的养父……
这世间,从来不缺少盲目从众的热心肠,却少有去伪存真的冷头脑,所以民意是如此容易被媒体操控。
一时间很多民众为此义愤填膺,评论转发、捐款、无偿提供法律援助。
甚至还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企业家,专门为我聘请了一位战无不胜的金牌律师。
一个月后,法院公开审理,养母以故意伤害和间接致死他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由于我有长期精神病史,同时被养母胁迫服用了过量的致幻剂,按照《刑法》规定,精神病人在发病期间,个人的行为不受控制,为非刑事能力责任人,享有免责权,当庭无罪释放。
但要接受一定时间的精神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