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医师,谁做的掩饰?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是徐三强,他在父亲行凶过后,把袁玲的尸体上山埋了,然后用树叶擦掉了大部分隧道里的血迹。
因为树叶的锋利而刺破了手掌,流出了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我想他不知道,他只是出于本能地,在帮助自己的亲人罢了。
然后的情节我之前也说过了,张云和韩长伟发现了从福临山出逃的徐三强。
徐三强不承认罪行,也不说父亲的事情,想要就此混过去。
但不料那些警察却使用了严刑逼供。
用葛奶奶的原话说:“可能那个孩子本来会说实话的,但一碰到如此的屈辱,估计就誓死不说了吧?”
“徐三强的母亲也说,这个孩子从小就倔,倔得要死,最后他选择自己承担了一切罪行,不堪折磨地上吊自杀,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我们终究迎来了真相。
2007年,黄健斌从一个人闷骚的丧子之痛,和连杀五人的精神摧残中一路走过来,他参与了晓龙山隧道的建造,也算是要准备继续生活了。
但后来近乎魔幻的事情发展,让这个年过五旬的杀人犯猝不及防——隧道里出现了袁玲罗跑的影像。
他当然知道这是影像,因为这一幕五年前曾毫无偏差地出现过,而且当事人已经死了。
要命的是,看到这个影像的除了自己,还有一个老女人,自称是袁玲的母亲。
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下他的麻烦大了。
黄健斌时刻留意着这个隧道,这个女人。
发现这个隧道从5月2号开始,似乎每晚的九点二十一分,都会出现这一幕影像,这让他冷汗直冒。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更要命的是,那女人找到了一个退役的警察,要他帮忙挖掘真相。
那个天煞的家伙还专门来到他家确认情况。
黄健斌在接待他的时候,差一点就要失控了,幸亏他走得快。
后来,黄健斌做贼心虚,每天都开着车跟踪张云。
在张云发现了D20隧道和影像的关联之后,他有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去,杀掉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但他迟了一步,没有下手,对方径直去了警局,黄健斌觉得自己是要完了。
但他还是好好的,张云可能没有在警局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的每一天,张云都还会驱车去隧道监视,黄健斌也会开车跟在后面监视他,生怕他挖出了什么。
可以这么说,在这漫长的一年里,他想杀死张云的念头诞生了不下一百次,但就是一次也没有动手,可能是生疏了。
最后,整整一年,影像再次出现,张云拍了下来。
黄健斌在海产店窗外,目睹自己的五官被电脑慢慢地处理清晰,他终于拿出了那把老早准备好的瑞士军刀。
据他被捕后坦言,这次杀人并不是想掩埋电脑里的证据,他不会用电脑。
把刀刃刺进警察的胸膛,只是为了解脱,让提心吊胆一年,不,是六年的自己解脱,而张云的死就是一个象征。
这样他就能完美地被判处死刑,他发现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
“所以……”谢齐林举棋不定地询问,“这就是结局吗?
“算是吧。”钱子雯回答。
“真是一个悲惨的结局。”乔姗感叹,“大家都死了。
“是啊。”
徐老太的声音从那缺了一颗牙的嘴里漏出来,嘴唇基本上没有动。
陈铭坐不住了,挺直身子,问道:“这应该不是结局吧?”
钱子雯没有看他,而是缓慢地喝了一口水,把所有人都憋得很着急。
他们都知道,陈铭还在纠结李鹏和韩长伟最后要付出的代价。
“关于隧道。”
钱子雯开口了,眼神游离在桌角,“还有几件奇怪的后续,我可以说这是葛奶奶整个故事里最具有戏剧的地方。”
“后续?”陈铭皱起眉头。
“是的一我刚刚讲到,黄健斌招认了一切,再加上一年前张云和李鹏的对话,人们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啊,然后呢?”张怀满替在座的所有人问道。
“然后,隧道塌了。”
“塌了!?”
“是的,塌了,就在2008年的6月2号,晚上九二十一分,山体突然出现严重压迫,隧道从中部被截成两段,最后整条隧道便变成了废墟——好在坍塌的时候并没有行人和行车,无人员伤亡。”
“这就是废弃的原因?”谢齐林喃喃道。
“是。”
钱子雯点头,“因为里面都塌陷了。警方本来想要对这隧道里的奇异现象一探究竟,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然后是最奇怪的事情——那段张云死前拍摄的录像,他们把它带回警局,想要当做备案,结果却找不到上面有任何黄健斌所指的细节——只不过是空荡荡的隧道,夹杂着一点薄雾,没有罗跑的袁玲,更没有持刀的黄健斌。”
五个听故事的人发出不同程度的唏嘘声。
“但纵使这样。”
钱子雯继续说,“那些人分明是看到了,张云,赵女士,黄健斌,他们都在隧道口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张云肯定也是在录像里有证据的情况下,才将之处理放大的。但事实上,张云笔记本里的操作痕迹显示,他只是处理了一段什么也没有的隧道景观视频罢了。”
“怎么可能?”乔姗沙哑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