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也是对传说中的“预知梦”略有耳闻,觉得这东西固然神奇,但可能性却很小……
现在我只觉得快要窒息,耳畔那空灵的滴滴声颇有规律地响着——原来这是缝下滴水的声音啊。
在梦里,我听得到这个声音,却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只觉得很是疹人。
不对,还差一点!
现在几乎所有东西都齐了,就像是魔术师从梦境搬到现实的工具箱……
还差一点,也是最主要的东西,整个恐怖魔术的枢纽——它的名字是恶龙!
不!
“妈呀!妈呀!恶龙是不是……”
徐庆话音没落,只听后面传来了一阵骚乱。
我们最前面的几个慌忙举起枪,回头看去——
大批人马都做着跟我们一样的动作,那爆裂着死亡气息的狂吼声从入口的方向传来,越来越响。
有人慌了,但我没慌。
好吧,就有那么一点点慌,而已。
恶龙很愤怒,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它以猛兽发威时特有的极速冲破我们的人马,径直朝我和徐庆扑来。
我们不能开枪,因为步枪的口径和威力太大,不仅可以当场击杀恶龙,还会伤害狭窄过道里的四名同伴。
我不知道守候在井口的三个人怎么样,估计已经遭遇不测。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恶龙的移动,我们两个笨拙地转移枪口。
它疯了似地挤入洞口,我感受到它骚臭恶臭的皮毛和肉,掠过我的脸。
洞口尽头传来连续的枪声,和嘶吼。
战术队长发出洪亮的咒骂声,随之就被一声惨叫所替代。
噩梦终于“完美”地还原在我的眼前。
只见恶龙不断撕咬着队长,纵使他早就死了,但这家伙还是不断地撕咬着,咬得队长脸皮分离,骨肉尽毁。
这副憎人样估计是上不了天堂,只有下地狱的份了。
在这期间,我几次想朝洞口射击,我也真的这么做了,因为这终究不是梦境,我得以控制自己的手指。
说来也怪,这个洞口是笔直的,我们所有人却无一例外地把子弹打在了洞前端的边壁上。
呃,没错,一发也没有命中。
我们都要死了。
我歇斯底里地想,我的孩子要变成孤儿,老婆要变成寡妇了……
恶龙口含鲜血,把队长的尸体怼到洞中央,堵住了我们所有人的视线。
视线里能看到的,只有那个健硕的32岁男人被削掉的半边脸,和被挤成一团的新鲜尸体。
“操!”我大骂。
后面的人全乱了——他们都是战术队长的战友,都说擒什么都要先擒王,看来恶龙很了解中国兵法。
这样的话,我们要抓住它,就只能亲自过去,但很容易在趴开尸体的瞬间被它偷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直接的方法。
嗯,我和徐庆不认识这个男人,所以狠得下心。
我们举起步枪,对着洞中塞住的尸体就是一阵狂射……
后面穿来了骂声和失控的声音,但我们还是继续扣动扳机。
子弹纷纷穿透队长的躯体,射向后方,几乎把尸体搅成了烂泥。
“操你妈!我操你妈!”徐庆闭着眼睛,边骂边开枪,一边还哭了出来。
我们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气喘吁吁,惊惶未定。
它死了吗?
一点动静也没有。
“它死了!”后面有一个人高喊道,但没人回应,大家都被自己队长的悲惨遭遇给吓到了。
洞口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稍稍平息下来,我又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了。
还记得眼前这堆尸渣的主人曾经说,那是因为死水……
徐庆恍惚地想要爬进去检查,被我拦了下来。
“我去。”我说。
“可是……”
“我说我去。”说罢,我俯身探进洞里,消耗了前半辈子积攒的所有勇气,扒开队长的尸渣。
洞里莫名地,比前面亮了一些,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毕竟当时也是没有时间细想这种东西——
就在我刚刚扒开障碍物,准备把头探进去的时候,恶龙像是幕布后面的喜剧演员,表情奇异地看着我。
它没死……
哦不,它没死,它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