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飞快地跑过去,蹲下来一一查看,检查他们的脉搏。
“中了这么多枪,肯定死了,那法。”
“我得确认一下。”他囫囵吞枣地说了这么一句。
大家,没错,我就是从这个时间点开始加深自己的怀疑的。
我心虚地把门关上:“我们,报警?”
“不行!”
“不行?”
我那根弦终于搭上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法?从你刚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不正常,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又把三个同僚依次检查了一遍。
但我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道:“这种事情,我不是傻子。可能我当时紧张给忘了,但事实还是事实——跨国抓捕,怎么能没有本土警察的连线呢?”
“在同僚失联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找本土的警察,而是找我,这个无名小卒来帮忙?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那法还是没有理我。
三具尸体就这么横七竖八地躺着。
他们被杀了,在追捕杀人魔蝙蝠的过程中,被全歼。
我的全身涌上一股绝症般的悲凉——
为这三个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也为自己此刻必须要做出的抉择:继续被那法忽悠着走,还是当机立断,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已经闹大了。
我的潜意识一而再地提醒我。
“你再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报警了。”
那法像触电般地跳将起来,“不行,不能报警!”
“为什么?”
“你得相信我,谢齐林,你也知道我,我们曾一起经历过……”
“我相信曾经的你,那法,也会铭记我们曾一起经历过的冒险。”
我冷冷地说,声音不出所料地发着颤,“但现在的你,我并不相信——天呐,你看看你的样子。就像一个,那个什么,一个月没洗脸,病入膏肓的流浪汉!”
那法像是被说服了,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我最后问一次!这次行动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三个人的死跟你有关系吗?还有,你所说的蝙蝠案,是不是假的?回答我,否则……”
我掏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屏幕的反光晃过一具尸体的脸庞,“你懂的。”
“好的,我会全告诉你。”
那法随即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等我们先把人抬到车后备厢里。”
“什么?”
“你听到的,我们得把尸体藏起来。”
“为什么?”
“完事后我再告诉你。”
我们俩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我败下阵来。
不是因为真心认同这个条件,只是因为那法手里的枪,我怕我执意报警,他会出于某种必须的原因毙了我。
从他此刻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恐怖的执着,我从没在任何正常人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我应要求跑到酒吧后面的河边,等着他一个个地把尸体扔下来,扔到那片漆黑的河泥地里。
看着那法站在窗前,一边提防着有人看见,一边费力地把尸体从窗沿往外抬。
我惊觉如果自己待会儿真的帮那法处理了这三具尸体,那便会与这整件未知的怪事脱不了干系。
但我还是动手了,原因很简单——我不相信那法.巴蒂斯特是坏人,不相信他会用任何方式坑害我,或拉我下水。
我错了。
……